第1章 初出雲暮(1 / 2)

夜涼如水林中小徑,月下蛙鳴一片,已是三更時分。而樹林中隱約攢動,又突然陷入平靜。不久,林中深處出來馬蹄聲,隻見一人策馬疾馳而來,情形之急,帶動林中風聲一片,蛙蟲也受驚噤聲。突然淩空冷光一閃,馬上的趕路人應聲倒地。

樹上躍下一人,伸手一探,路人已無鼻吸,又反手探入路人懷中,扯出一封信函,冷笑一聲心想:果然還是被我猜到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隨後將信函收入囊中,瞬時間遁於無形。

次日,雲暮山莊。庭院中央,家丁圍成一圈,一名身著奢華的青年正在與仆從切磋武藝,陪武的仆從身材壯碩,相比之下青年人身材精瘦很多,但是武藝卻在對方之上,即使沒有施展實力的全部,卻將對麵的壯碩大漢逼的氣喘籲籲招架不住。大漢鼓足全力,持著兵刃向青年撲將過來,年輕人倒也急,後退一步,大漢幾欲撲空,青年人側向一邊,腳下虛晃身形如閃電般反手在大漢後背心輕點兩下便收手不動了。大漢抹著滿頭汗水,拱手道:“莊主劍術爐火純青,屬下佩服。”四下家丁叫好聲一片,青年卻不驕不躁,拱手還禮道:“宋大哥,小弟失禮了,承讓!”大漢道:“少莊主劍術進步飛速,想必老莊主回來一定會十分滿意的!”

說話間,一家丁來報:“莊主,外麵有人來找。”青年放下劍想:想必是爹爹的人吧。出門隻見來者目光冷靜,問道:“可是許池光許莊主?”年輕人道:“正是,閣下可是許暮遠派來的嗎?”來人道:“不錯,在下此次前來是負責親手將令尊差人寫的信函送至閣下手中。”說罷掏出信函交給年輕人,遂轉身離去。

年輕人走向屋裏,一邊拆開信函一邊心想,爹應該是快回來了吧。然而在屋中坐定,拆開信函,讀完書信後卻又皺起眉頭,心想:怎麼會這樣?又覺得信中是疑處重重,不禁俯首歎氣。

此刻許池光最信任的家仆權奇走進屋內,看出了少莊主的疑慮,遂問其究竟。許池光說,先前家父曾經多次囑咐:無論發生何事,萬萬不可遠赴長安相見,可此次家父托人寫的信函當中卻強製要求我前往長安,而且是獨自一人,想來奇怪。

權奇道:“此次的確蹊蹺,老莊主在長安臨危受命已有數年,他的組織一向神秘莫測,怎麼這次會把家人牽扯進來?信中可有提到是何要事?“許池光搖頭歎氣道:”唉,信中提及朝廷的‘刺史計劃’外泄,當今皇上疑慮是玄宗有意為之,就軟禁起了玄宗太皇,家父他們也被一一排查,說現今情況有變,讓我趕緊趕往長安,家父有要事要親自叮囑。“

權奇想了想,說:”原來刺史計劃的外泄被懷疑在了玄宗太皇的頭上,那作為玄宗親信,老莊主必然會多少收到牽連。可為何信中要你前往呢?“許池光沉思片刻,大驚道:”莫非父親受到滅頂之災,需要給我吩咐遺囑麼?“權奇也一驚,但畢竟深諳人事,馬上穩住說:”不可能的,老莊主若是有個災患,以他的武功,朝中能有幾人可以攔住他?再說了,作為玄宗親信,朝中也沒人敢加以為難。吉人自有天相,老莊主一定平安無事的。“

許池光也聽不進去什麼了,站起身來就呼喚下人備馬,並對權奇說:”不行我現在很擔心父親,我這就動身前往長安。“權奇道:“莊主現在就走?不多少帶些帶人手嗎?”許池光道:“情況危急,人多恐怕耽擱了時辰,我還是聽父親囑托親自前往吧。權大哥,我不在莊裏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打理了。”

隨即不容權奇多說,連忙向外走去。權奇跟著莊主走出,心中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下人準備好了衣物銀兩,許池光也無心多看,上馬就走,留下莊裏上下一片茫然。權奇也很是無奈,看著許池光遠去的身影,想到他還是頭一次孤身走遠路,著實為這個年輕人揪心。

經過安史之亂,如今的長安城變得無比蕭條。城外遊民幽怨,城內兵戎不怠,自然不比玄宗時期長安“花開滿京城,琴簫入夜聲”的繁華昌盛。這日,一個年輕人騎馬風塵仆仆一路趕來,這年輕人眼角微黯,看出是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然而眼見到了長安城,眼中又回複了往日炯炯神采。

年輕人一路奔赴宮中,向侍衛稟報是許暮遠之子許池光求見。傳報之人離開沒多久,四下卻突然湧出眾多兵士虎視眈眈朝著許池光包圍過來。

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軍官說道:叛賊許暮遠的家眷竟然如此大膽!敢親自來皇宮?許池光聽了心裏就來氣,道:”我父親效忠朝廷鞠躬盡瘁,你為何稱我父親為叛賊?”那軍官大罵:“呸,臭小子說話這麼不長心,你父親一行外泄機密,罪可當死,如今流亡在外尚未歸案,你卻敢來送死,來的剛好,左右,拿下這個小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