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誰……要來?”夜來香幾乎虛脫了一般,聽了吳大勇的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哥們兒來洛城參加中礦集團的麵試,估計一個多小時就到,你見不見他們?”

“算了……我不見他們了,咱倆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夜來香勉強睜開眼睛,伸出手摸索著吳大勇的胸膛,伸出舌頭在吳大勇的胸前舔著。她為自己獨到的眼光感到驕傲,男人確實不能看長相,因為長的帥的男人跟長的漂亮的女人一樣,盯著的人多,被得手的機會也多,等輪到自己的時候已經百煉成鋼了,沒幾把刷子是搞不定這樣的男人的。要找男人,還得找吳大勇這樣的,長的不怎麼樣,沒錢沒關係,還不會說甜言蜜語的,身強力壯,精力卻無處發揮,常年在家宅著,健康、實用、耐性好,是上床睡覺必備佳品。

“那待會他們過來了,我得出去一會兒,要不然太不夠意思了”,吳大勇果然老實,出去見哥們還要先履行請假手續。

“嗯,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睡覺養神,你太猛了,都把我給弄虛脫了”,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夜來香要比年輕女孩兒更懂得男人心,知道怎麼誇男人,對男人來說,最好的表揚莫過於誇他床上勇猛。

不出所料,吳大勇聽了夜來香的誇讚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抱著夜來香猛親了幾下。

夜來香極力迎合吳大勇,二人膩味了一會兒,吳大勇才起床穿衣服,一下床,就感覺到有些眩暈,眼前已是隱隱有了金星,吳大勇暗自感歎,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夜來香三十六七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得虧自己也是憋了好幾年了,否則還真滿足不了她,不過以後不能這樣瘋狂了,身體要緊。

夜來香也看出了吳大勇的不適,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看著正在穿衣服的吳大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掀開被子,赤裸裸的下了床,卻不料剛走出去半步,下身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吳大勇趕忙走過來將她扶到床上,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夜來香臉色一紅,反問道:“你說呢?”

吳大勇撓撓後腦勺,也猜出了答案——夜來香也是久旱逢甘露,剛才隻顧歡娛了,沒考慮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把我的包拿過來”,夜來香躺回床上,指了指扔在地上的包,對吳大勇說道。

吳大勇將包撿起來遞給了夜來香。

夜來香打開包,從裏麵拿出一疊錢,也不數,直接塞到了吳大勇的手裏。

吳大勇看看手裏的錢,又看了看夜來香,臉一下子漲紅了,先前的柔情蜜意迅速被怒火代替了,正要發作,夜來香搶先說話了:“我沒你想的那個意思!更沒有看不起你!相反,我很喜歡你!我給你拿錢不是你想的那樣!上次因為我讓你出了那麼大的事,又是看病又是住院的,這次又在這麼高檔的酒店開房,你那點錢經不起這麼折騰。我給你拿這點錢,不是我拿錢讓你伺候我,而是我對你的一份心意,一來是要你買點東西補補身體,二來是男人出門兜裏要裝點錢,這樣說話才有底氣。姐不是看不起你,姐是心疼你,這點你都品不出來嗎?”

吳大勇因誤會夜來香而生氣,經過她的解釋後,也理解了她的好意,胸口那股氣也漸漸散了,但他還是將錢還給了夜來香,認真的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錢我是不會要的。我不知道咱們倆會走到哪一步,但是,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純潔的,哪怕隻是一起上上床互相慰藉慰藉,但我不想變成買賣,因為這事兒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我不想出售我自己”。

夜來香愣住了,雖然她沒有將自己與吳大勇的關係當做買賣,但她還是受了丈夫孫海銀的影響,一切以錢來衡量,對你好就給你錢,對你不好就分文沒有,這就是她的邏輯。遭遇了吳大勇的拒絕,夜來香的心裏反而更暖了,對吳大勇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嘴上也不再勉強了。

吳大勇穿著停當,又跟夜來香來了個濕吻才出了門,向他跟李卓約好的地方走去。

玉洛高速上,張元一邊開車一邊隨著CD哼著不著調的歌,李卓躺在平倒的副座上想著心事,絲毫不被張元的嚎叫幹擾。

確定大勇在洛城後,兩人揣著幾十塊錢出發了,等快要上高速了,兩人才發現車裏的油已經接近了紅線,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沒了主意,隻得找人借錢。李卓翻著手機,“車隊小胡”四個字映入眼簾時,突然有了主意。

劉長江三天前去了北京,參加為期半個月的地廳級幹部培訓班,他是坐飛機去的,機票還是李卓為他定的。劉長江去了北京,小胡就在家待著呢,他家就在高速路口附近,找他借油卡加加油應該沒什麼問題。想到這兒,李卓迅速撥通了小胡的電話,小胡沒做任何推辭,立即開車來找李卓。

“還是領導麵子大,說要加油,馬上就有人來送油卡”,張元嫉妒的說道。

“得了吧,小胡是剛參加工作,還沒社會經驗,磨一段時間就成老油條了”,李卓點了根煙,參加工作三四年了,他已經看到許多人情冷暖。

一根煙未抽完,小胡就開著車幹過來了,他將油卡遞給了李卓,又讓了根煙給張元和李卓,然後不等李卓說謝,就迅速回到車上掉頭走了,手腳利索仍如當兵時一樣。

李卓拿到油卡,心情卻沉重了起來,他將油卡遞給張元後,仍躺回到副座上,自顧自的想起了心事。

窗外的胡楊林飛速的倒退著,就像人生裏一晃而過的陌生人,來不及去打招呼,他們就從記憶裏消失了。

“小胡開了一輛尚未掛牌的新別克,那天送齊帆的車也是一輛新別克,齊帆是從後座上下的車,還跟坐在後排的人打了個招呼,而領導們坐車的時候通常也是坐在後排的,小胡是司機,那天齊帆坐的車也有個司機開車,難道齊帆是跟劉長江……”李卓對自己的發現感到吃驚,猛的坐了起來。

正在開車的張元被李卓的行為嚇了一跳,差點一腳踩在刹車上,他不滿的看了李卓一眼,正要發牢騷,卻看見李卓滿臉的嚴肅,張了張嘴,又閉住了。

李卓拿起手機,又打給了小胡:“小胡啊,剛才你跑那麼快,我還沒跟你說謝呢……嗬嗬……我看你開了輛新別克啊……什麼時候……劉市長走之前那天?那天不還是原來那輛車嗎?……哦……是他自己換了還是領導們都換了……哦……沒事,看你開了輛新車有點好奇……好,謝謝,再見”。

市委市政府進行車改,幾個常委和副市長全部換了新車,都是新別克。聽到小胡說的消息後,李卓的心裏輕鬆了一些,即使齊帆真的跟領導當了小三,隻要不是劉長江就行,再者說,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人順道送了趟齊帆,誰還沒三五個熟人朋友啊……李卓胡思亂想著,被齊帆和那輛別克車搞的心煩意亂,等他好不容易收回思緒,洛城已然在望了。他打開導航,幫助張元尋找跟大勇約好的地方。

本來李卓的猜想已經還原了真相,但他給小胡打過電話之後,小胡提供的信息又幹擾了他的思緒,將原本還原的真相又重新打亂了。事實上,那天齊帆確實是被劉長江送回來的,隻不過司機是王重九。

此時的劉長江正坐在中央黨校的教室裏上著課,而齊帆正在一個人無聊的在國貿商場轉悠著,她和劉長江在不同的時間坐上了不同的航班,卻飛向了同一個目的地。劉長江到中央黨校報到後不久,齊帆也入住了中央黨校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她跟劉長江以這樣的方式處了五六年了,也許外人看來不可思議,可對齊帆來說,已經習慣成自然。

與齊帆一同抵達北京的,還有孫海銀以及他的兩個“助理”劉曼柔和王玉婷,由於時隔多日,齊帆已記不得那天在酒吧裏陪李卓等人喝酒的就是這兩個女人,否則她絕對不會選擇跟孫海銀坐同一班飛機住同一家酒店。

剛認識孫海銀的時候,齊帆還覺得這人胖乎乎的,跟個彌勒佛似的,對他還有些好感,跟他熟悉了以後才發現他竟然那麼好色,若非自己是劉長江的女人,早就造了孫海銀的魔爪了。這次進京,劉長江專門讓孫海銀跟著,以便購物時有人付款,要不然齊帆才不會跟孫海銀攪合在一起。

剛一上飛機,孫海銀就對坐在他左邊的那個叫王玉婷的女孩動起手腳,女孩兒似迎還拒,東拉西扯,孫海銀雖然有所得手,但看上去並未占到太多便宜,估計女孩兒跟孫海銀認識不久,言談舉止沒有坐在他右邊的那個劉曼柔開放,孫海銀從王玉婷那兒占不到太多便宜,轉而對右邊的劉曼柔上下其手,劉曼柔卻是大力配合,全然不顧其他乘客的感受。

“男盜女娼”,齊帆鄙視的看了看孫海銀和劉曼柔,罵完後別人依舊打情罵俏,自己卻是神色一黯,悲從中來。因為,自己跟劉長江何嚐不是男盜女娼呢?齊帆黯然傷神,對那個叫王玉婷的女孩也是我見猶憐,估計這趟北京之行,女孩兒是逃不出孫海銀的魔爪了。

齊帆很想提醒一下那個女孩兒,可她始終沒有說出口,自己家的房子都著了,哪還有時間討論別人家的房子幹濕。

到酒店領了房卡後,齊帆給劉長江發了個短信,然後打了輛車來到國貿,留下孫海銀在賓館裏造孽了。

國貿的東西很漂亮,也很上檔次,當然價格也貴的離譜,但齊帆沒有考慮這個因素。她錢包裏有一張銀行卡,是劉長江給她的,他沒說上麵有多少錢,齊帆也沒有問過。

齊帆像送李卓一件禮物,挑來挑去,隻看中了一條領帶,價格也是整個國貿商場最便宜的了,五百二十元,520,一個頗有寓意的數字。齊帆決定買這條領帶,但她對領帶上打的價碼略有異議,她不太想用這樣的數字來表達自己對李卓的情愫,她更喜歡530,我想你。她叫過服務員,提了個請求:“你能將這條領帶的價格改成五百三十元嗎?”

服務員愣住了,這是她從業以來從沒遭遇過的情況,店裏的東西是從來不搞價的,定什麼價就是什麼價,況且,即便有人搞價,也是往低了壓價,還沒有人主動抬價的,“對不起,這些領帶的價格都是公司直接規定好的,我們無權更改。”

“我情願多掏十塊錢也不行嗎?”齊帆真的很喜歡這條領帶,但她也確實不想用520的價錢買下。

“這個……我們真的無法更改,這些領帶都是經過微機掃描的”,服務員抱歉的說。

齊帆正猶豫著,店長走了過來,對齊帆微微一笑,說道:“你看這樣行嗎?我用打碼器幫您在這條領帶上打上五百三的價錢,而實際上您還支付五百二就行了,您看可以麼?”

齊帆提著裝有領帶的手提袋下了樓,商場裏人潮湧動,各種聲音此起彼伏,齊帆的心裏卻異常安靜,她在腦海裏對李卓說道:“卓,我想你了,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