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在一所大學讀書,但大家讀的專業不同,張元和汪星在經濟管理學院,李卓和大勇在法學院,而王若琳在文學院,因此,王若琳和他們並不熟悉,張元和汪星等人認識王若琳,即因為她是學生會文體部長,經常組織各學院參加活動,更因為她的冷豔之名,在當年,玉城大學的學生可以不知道自己的專業課老師是誰,但不能不知道冷美人是誰。相對於王若琳,汪星和張元就是無名小卒。
張元毫不在乎汪星的嘲笑,繼續厚著臉皮向王若琳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因為我英俊帥氣才華橫溢的原因啊?”說著,他還整了整發型,衝著王若琳擺出一副很迷人的樣子。
王若琳看了看勉強憋著笑的李卓,對張元說道:“你們是當年玉城大學最負盛名的四大賤客,同學們可以不認識劉德華,但不能不認識你們,你說是不是啊大賤客?”王若琳說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張元的臉,然後轉身上了樓,留下三個麵麵相覷的男人。
“她說的是劍客還是賤客?”張元向李汪二人問道。
“你說呢?大賤客!”李卓和汪星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後,撇下滿臉苦難的張元進了樓。
等李卓等人一進吳大勇的房間,均是被房間內的景象給驚呆了。
才兩日不見,吳大勇的房間居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開門者不是吳大勇,李卓等人肯定會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因為吳大勇的房間不再像以前那樣……齷齪了。
吳大勇租住的房子是一間單身公寓,由於長期一個人獨居,再加上在咖啡廳上班,常常是下了班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吳大勇就沒怎麼打掃過房間,常常是垃圾遍地,汙漬橫流,東西隨地亂扔,幾乎沒有下腳的地兒。
上次李卓等人將吳大勇從醫院裏接出來送到家時,門口扔了一地的鞋子,沙發上堆滿了要替換的衣服,茶幾上擺了一排方便麵盒子,網線、電話線、手機充電器的線等纏繞在一起,分不清楚哪個屬於哪個,冰箱的大門敞開著,裏麵還有幾隻長了毛的麵包,李卓和汪星等人當場就被吳大勇屋子裏的髒亂程度給驚呆了,將吳大勇扔到床上後,三人分別送他了一個綽號:宅神、齪爺和屌鋼絲。
吳大勇也是倍感羞愧,雖然從頭頂到下巴纏滿了繃帶,但他用眼神向幾位兄弟下了決心,要堅決改變自己這種懶惰邋遢的情況,沒想到,他這一改變,竟然讓兄弟們大為吃驚,隻見房間裏物品擺放有序如儀仗隊,地板拖的能倒影整個城市的燈火,床單被罩也全換了新的,甚至還在茶幾上插了一束花。
王若琳第一次走進男生的房間,對裏麵的清潔度表示滿意,“沒想到你們男生也這麼幹淨哈”,王若琳的讚揚讓另外三個男生大跌眼鏡,恨不得把吳大勇拉過來大卸八塊,這小子也太有狗屎運了。
王若琳對幾個男生的表情不明就裏,轉頭向李卓問道:“你的房間有這麼幹淨嗎?”
此話一出,情聖張元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卓一眼,看來那天進他房間的還真是另有其人。
“差不多吧”,李卓含含糊糊的說道,雖然不像女生那麼講究,但李卓的房間還是比較幹淨的,將房間裏的東西收拾的井井有條,加上媽媽也不時過來幫忙拾掇,基本上還是說得過去的。
“真的嗎?”王若琳見李卓哥們的房間收拾的挺幹淨,不由得對李卓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倘若吳大勇的房間亂成了一團,那李卓的房間也幹淨不到哪兒去。這就是女人的邏輯。
“吳賤客,祝你早日康複”,王若琳將花送給吳大勇,還附贈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這笑容也是將吳大勇笑的一驚,看來哥們兒們對王若琳的冷豔有著共同的認識,但吳大勇未能聽懂王若琳口中的吳賤客所指何意。
吳大勇正要張口言謝,張元卻大手一揮,大聲說道:“慢著!有情況!”然後就躬下腰,伸著頭,用力的在空氣中嗅著鼻子。
“他幹嘛?”王若琳小聲的向憋著笑的李卓問道,“你笑什麼?”
“沒事,看警犬緝毒”,李卓指了指張元。
“警犬緝毒?”王若琳看看張元,又看看李卓,不明白什麼情況。
“房間裏來過女人!”警犬做出了判斷,不過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不對,是房間裏有女人!”
“你這不廢話嘛,若琳在這兒呢,沒那本事,還非得跟警犬搶活兒幹”,李卓嘲笑著張元,王若琳這才明白過來,捂著嘴笑了起來,肚子都笑疼了,站在她身邊的李卓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女孩,不由得心神一蕩,心裏感歎道:好美!
眾人被李卓的話逗笑了,正要一起嘲笑張元,廚房的門卻打開了,一個圍著圍裙的漂亮女孩端著兩盤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李卓等人一下子收住了笑容,他們再次被驚呆了。
他們吃驚的理由不僅是張元的鼻子,還因為這個女孩的美豔。女孩原本穿著件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短裙,卻由於短裙太短,被圍裙給遮住了,咋一看還以為女孩沒穿衣服,直接套了個圍裙呢。
出來的人正是吳大勇挺身救下的王玉婷。王玉婷沒穿襪子,一雙白溜溜的長腿直接踩在高跟鞋上,鞋尖清清瘦瘦,一派秀氣。雖然套著圍裙,但仍未遮擋住女孩的身材,卻見她端著菜走來,腰肢一扭一扭的,曲曲折折打著幾個彎,圓溜溜地翹著胸脯和屁股,就像蜻蜓點水,遊魚上鉤,每一步都邁得輕輕忪忪,勻勻稱稱,像在水麵上漂著一般。
見幾個男人都直直的盯著自己,王玉婷臉色一紅,趕忙低下了頭,放下菜後,衝眾人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又折回了廚房。
直到王玉婷進了廚房,張元才緩緩的回過神兒來,看了看李卓,又看了看吳大勇,再看看汪星,臉上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委屈的擰到了一塊兒:“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還號稱閱女無數呢,怎麼你們找的女朋友個頂個的漂亮,我找的怎麼都是倭瓜啊?哎呀,天妒英才啊,老天爺啊,你把他們都長成一副歪瓜裂棗的樣兒,卻偏偏給他們配的女朋友都是仙女下凡,把我生的一表人才,分給我的女孩兒卻一個比一個恐龍啊?”
張元聲情並茂的表演,惹得王若琳捂著嘴笑起來,這一笑讓李卓再次感受了花枝亂顫的真正含義。
站在李卓旁邊的汪星自然知道張元話所指,李卓身邊站在美貌如花的王若琳,吳大勇廚房藏嬌,而他的女人是常被弟兄們拿來開玩笑的楊靜。兄弟們開玩笑習慣了,汪星也不生氣,拿捏好力道,在汪星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剛好把他蹬在沙發上。
張元驟不及防,一下子撲到在沙發上,有一隻小狗正躺在沙發上休息,張元的頭剛好頂在小狗的懷裏,小狗也不驚慌,伸出舌頭在張元的嘴巴上舔了舔,跟張元來了個親密接觸。
看到此景,眾人哄堂大笑起來,王若琳眼淚都笑了出來。
被李卓等人帶著警察從傳銷窩點裏救出來以後,王玉婷跟著眾人將吳大勇送到醫院裏搶救,眼看自己幫不上忙,渾身上下沒一分錢,還髒的要命,配合警察做完筆錄後匆匆趕回學校換身了衣服。由於錢包在酒吧裏被偷了,王若琳隻得跟同學們借錢,借了兩千塊錢覺得還不夠,第二天一大早又趕到小剛打工的飯店跟小剛要了一千,這才趕往吳大勇療傷的醫院。
熟料到醫院後一打聽,才知道吳大剛已經在兩個小時前被朋友們接走了。吳大剛的傷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實際上並不要緊,輸了血縫了傷口以後,氣色就恢複了很多,並不需要住院,在家休息休息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王玉婷聽了醫生的介紹,心裏放心了不少,又打了辦案警察的電話,打聽到吳大勇的住址後,在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東西趕了過來,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吳大勇的責任。
李卓等人來到吳大勇家裏時,是王玉婷出任保姆的第三天,聽說他們要過來,王玉婷還專門下廚炒了幾個菜。
“難怪你小子在網上說不讓我過來,而且還拒絕的那麼堅決,原來你小子金屋藏嬌啊”,汪星對吳大勇說道,吳大勇從頭頂到下巴纏滿了繃帶,張不開嘴,隻能齜著牙嗚嗚啦啦的辯解著。
“別否認了,得了便宜賣乖”,汪星不給吳大勇辯解的機會。
吳大勇麵有喜色,眼睛裏卻布滿了失望。
“我隻是為了報答他,他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了我,可這並不代表我跟他之間會發生什麼,我隻是在還欠下的人情而已”,一開始,王玉婷對眾人開的玩笑表示沉默,可聽著汪星的話越來越過分了,王玉婷冷冷的嗆了汪星一句。
汪星碰了釘子,其他人也覺得無趣了,與其幾個人這樣尷尬的呆在這兒,還不如早點回去,李卓等人匆匆吃完飯,又叮囑了吳大勇幾句,就分頭散了。
李卓和王若琳的車一前一後開到了公務員小區門口,李卓停下後,王若琳將車朝前開了開,跟李卓成並駕齊驅之勢停好,落下玻璃,仰頭看了看公務員小區的房子,本想說:“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可她忍住沒說出來,有些事情,別人邀請和自己主動張口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王若琳將頭轉向李卓,眼睛裏滿是期待,參觀完吳大勇的房間後,王若琳對李卓的房間充滿好奇,正是轉頭的那一瞬間,王若琳卻從倒車鏡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齊帆。
李卓也看到了齊帆,而且要比王若琳看到的早的多:在距離公務員小區二三百米處的路邊停下了一輛未掛牌的別克君越,當李卓從那輛車旁路過時,正看見齊帆從別克車的後排下來,關上門後,還對後排的人揮了揮手再見,顯然,齊帆是跟車裏的那個人一同坐在後排了,隻有比較親密或比較熟悉的關係才會選擇這樣坐。車裏的人會是誰呢?
李卓感受到了王若琳期待的眼神,可公務員小區裏住的全是在及機關幹部,兩個人關係尚未確定,背後的齊帆也越來越近了,李卓選擇了婉拒,舉起手伸了伸懶腰,對王若琳說道:“下午不用上班,終於可以睡個懶覺了,你呢?下午忙什麼?”
王若琳略有些失望,但臉上未曾表現出來,接口道:“我啊?下午趕稿子啊,我得把那篇關於新區建設的後續報道寫出來,要不,改天見?”王若琳的聰明之處,就在於把火候把握的恰到好處。
“好的,你的大作寫完後,讓我拜讀拜讀哦”,王若琳的表現讓李卓感到很輕鬆。
“好的,回見”,說完,王若琳掉轉車頭,駛入了對麵的金樽貴府。隻是她把車一開進小區就立即找個車位停下,顧不上熄火,迅速跑到小區大門口的門崗處躲了起來,偷偷觀察著對麵的情況。
公務員小區的大門采用的是開放式的,王若琳躲在馬路對麵也能將這邊兒的情況盡收眼底,李卓停車後並無遲疑,夾了一本書未作任何停留,直接走進了五號樓的門洞。倒是他身後不遠處的齊帆稍稍遲疑了一下,估計是剛剛發現李卓,但她也未作停留,繞過五號樓後,進了六號樓的門洞。
王若琳這才如中了彩票一般,喜滋滋的回到車上熄了火,留下幾個目瞪口呆的保安直吞口水。
齊帆的夜不歸宿,以及目睹她被一個神秘人物開著豪車送回來,讓李卓感到非常生氣,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揮散心中的怒氣,因為齊帆不是他李卓的什麼人,既無名又無份,二人更未確立戀愛關係,李卓的生氣毫無依據,可他卻憤怒的難以自製。
李卓和齊帆的這種關係,就好比做了一場逼真的春夢,李卓在夢裏跟齊帆各種瘋狂各種歡暢,可夢醒之後,齊帆就消失不見了,她的來去不歸自己支配,她的身體不歸自己所有,雖然兩人有過顛鸞倒鳳水乳交融,但是,不能因為跟她睡過她就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李卓不具備支配這筆財產的權利。這種吃著、看著卻不能占著的關係讓李卓感到抓狂。
李卓站在陽台上,怒視著對麵齊帆的房間,他眼睛裏噴出的怒火,幾乎能把六號樓給熔化了。
而在六號樓裏的齊帆卻並未感受到李卓的憤怒,這也應驗了王若琳的理論,兩個人不具備感情基礎,就缺乏戀人間的默契,否則齊帆這會兒應該感應到來自對麵樓上的火力了。
齊帆將疲憊的自己扔到床上,她不想去想李卓,因為李卓對她來說是可觸可親卻不可求的奢望,她隻把他當做夢中的情人,隻願與他沉醉在夢裏,永遠不要醒來。她也不想去想劉長江,因為劉長江對她來說是感激感恩卻不感動的恩人,等到她欠他的還完了,她就開始選擇自己全新的生活。
齊帆很累,心情卻輕鬆了很多。一天一夜的時間裏,喝了鹿血酒的劉長江要了她三次,齊帆從那些鏡子裏看到了滿麵赤紅的自己,看到了嬌豔欲滴的雙乳,看到了飽滿圓潤的屁股,也看到了自由飛翔的翅膀。
還吧,債還完了,我就自由了。齊帆趴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