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齊帆拉著王若琳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玉水河畔的城市快速通道上,王若琳一邊開車一邊借發牢騷的方式試探著齊帆:“沒想到那家夥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肚子裏卻塞滿了男盜女娼,當年讀書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啊,我媽也是,什麼眼神啊,這樣的人也給我介紹……我跟你說帆帆,你以後要跟這個家夥保持距離,雖然你們是同事,但你也不能給他好臉色,你看那下作樣,盯著人家的屁股恨不得咬一口……”

“李卓不是那樣的人,隻是一群朋友玩玩而已,喝多了,玩過頭了”,直到王若琳批判夠了,齊帆才幽幽的接了口。

“不是那樣的人?他都那樣了,你還替他解釋,你是不是……喜歡他呀?”王若琳故作輕鬆的問齊帆,心裏的一根弦卻崩的緊緊的,雖然嘴上罵李卓罵的很凶,心裏卻好奇得很。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千方百計的想得到手,越是嘴上說拒絕,心裏卻巴不得與他有染。

“怎麼可能”,差點被王若琳看穿心思,齊帆慌忙掩飾了一下,“他是劉長江的秘書”。

“什麼?!”王若琳猛踩刹車,齊帆驟不及防,一下子撲倒在操控台上,頭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好在係著安全帶,要不然就給甩出去了。

“大姐,你要謀財害命啊!”齊帆強烈表示不滿。

“嘿嘿,對不起啊,我那個……一聽他是劉長江的秘書,感到太意外了,就忘了在開車了”,王若琳不好意思的說道,未等齊帆答話,又趕忙追問道:“他真是劉長江的秘書?你以前怎麼沒告訴過我?”

“我舍得騙你?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們以前就認識啊,我跟你提他做什麼?”

“哦。世界好小啊,他竟然是劉長江的秘書,那他豈不是知道你跟劉長江……”王若琳看著齊帆,瞪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劉長江性格多疑,暫時還不完全信任李卓”。

“唉,真是的,這都什麼事兒啊”,王若琳感歎了一聲,重新發動了車向齊帆家的方向駛去。

車子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飛馳,齊帆的思緒卻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的齊帆正讀高三,那時的她還是個青澀的少女,連跟男生說句話都會臉紅,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如果不出意外,考清華北大肯定是沒問題的。

可上天沒有眷顧這個天真的少女,災禍從天而降:在農貿市場賣菜的媽媽因為未能及時向羅漢堂交保護費,被羅漢堂的爪牙們打的口鼻出血,爸爸氣不過,掂了把刀去找人拚命,可他哪裏是那些爪牙們的對手,不僅未能報仇,反而被打的顱內出血,抬進醫院搶救了三個多小時也未能保住性命,一命嗚呼撒手人寰了。

齊帆爸爸去世後不久,劉長江調任玉城公安局副局長,主管刑偵工作。劉長江到任後,以齊帆爸爸的案子為切入點,一網打盡了“羅漢堂”大小嘍囉。破案後,劉長江還親自帶人到齊帆家進行慰問,不僅給齊帆交了大學的學費,還認齊帆做了幹女兒。

再後來,上了大學的齊帆出落的越發水靈了,身邊的追求者越來越多。身為幹爹的劉長江自然也看在眼裏癢在心裏,借口帶齊帆出去旅遊,在一家賓館裏將灌醉的齊帆破了身。

齊帆不恨劉長江,如果沒有劉長江,爸爸的冤屈就難以昭雪,她也上不了大學,更進不了政府機關。宿命,這一切都是宿命,齊帆認命。

可是李卓的出現,蕩起了齊帆心裏的漣漪。齊帆在大學沒有談男朋友,因為周圍的那些稚嫩男生從哪個方麵都比不上呼風喚雨的劉長江,無論是閱曆、內涵、權勢和財富,那些同學在劉長江麵前都蒼白的很。當然,另一個原因是齊帆不敢。而李卓卻與他人有些不同,因為他出現在了一個合適的時機,那就是齊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她要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姻緣也是一種機遇,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姻緣所展現給人的結果就不同,同樣一個女孩兒,也許現在追不到手,可換個時間她可能就同意了。也許某個姑娘曾經倒追於你,對你來說唾手可得,可假以時日,她就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哪怕你百般哀求也不會再動搖了。也正因為此,周星馳在大話西遊裏的那段“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說中了曾經沒有好好把握的人的心思。

劉長江雖然位高權重,可他給不了齊帆婚姻,他絕對不會跟老婆離婚來娶齊帆的,這是官場中人的一大忌諱。李卓就恰到好處,雖然地位不及劉長江,但少年得誌,是有目共睹的績優股,加上長的高大帥氣,滿腹才華,特別是兩人年齡相仿,正是齊帆心儀的對象,可他偏偏是劉長江的秘書。

關於她的婚事,齊帆從未在劉長江麵前提過,劉長江是個言語不多的人,一般人很難猜到他的心思,跟了他這麼多年,齊帆從未摸透過他的心思,不知道自己向劉長江提出離開他尋找幸福的時候,劉長江會是什麼態度。她想提,卻沒敢說出來。劉長江也未向齊帆提起過婚姻,似乎齊帆的終身大事與他並無關係。

齊帆動心了,就在李卓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時候就動心了,她差一點歡呼出來,那種激動和心跳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一個女人在戀人麵前的幸福和陶醉。可是,她沒有點頭,反而冰冷的拒絕了,將背影甩給了李卓,隻是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咬破的嘴唇滲出的鮮血和著淚水一起咽了下去。

直到王若琳在公務員小區門口摁響喇叭的時候,齊帆才回過神來,看看車窗外,已經在小區大門口了,保安正在升擋車杆。

“別進去了,我就在這兒下吧,想在小區裏走兩步”。

“那好吧,別想太多,會有辦法的”,作為閨蜜,王若琳知道齊帆的秘密,剛才的話題觸動了齊帆心裏的痛點,她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的,你也趕快回去休息吧”,齊帆對王若琳笑了笑,提著包下了車,走進了公務員小區。

看著齊帆進了小區,王若琳輕歎了一聲,調轉車頭,朝馬路對麵的金樽貴府小區駛去。

一道兩院二小區,權貴呼應半玉城。這是玉城人對玉城新區的概括,意思是整個玉城新區就是圍繞著金玉大道和道路兩側的市委院、政府院及南北兩側的公務員小區和金樽貴府小區建起來的,公務員小區居住的主要是玉城市委、市政府及市直單位的工作人員,如果不是政府單位的人,任憑你花多少錢都沒有人會賣房子給你。而玉城的有錢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財富和地位,買不來公務員小區的房子,就買其對麵的房子,於是金樽貴府應運而生。這兩處小區,一處代表了玉城的最高權力,一處代表了玉城的最大財富,權財呼應,帶動了玉城新區的發展。

雖然王若琳想在公務員小區買套房子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但她卻選擇了買對麵的金樽貴府,她討厭把工作融入生活,小區裏住的都是機關幹部,抬頭不見低頭見,言行舉止都得非常謹慎,而住在商業小區裏就可以不用那麼有那麼多顧忌。

齊帆的房子在小區六號樓十三層,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套房,麵積雖然不大,裝修的卻很精致,一看就是大公司的手筆。即便公務員小區的房子比其他商品房便宜的多,齊帆也買不起,這套房子是劉長江出的錢為齊帆的買的,隻是買來以後,劉長江一次都沒來過。

劉長江是個謹慎的人,他與齊帆的約會,要麼是開車到郊區的賓館,要麼是去外地出差時帶著她。在辦公樓上,在新區,甚至是在玉城市區,劉長江從來都當做不認識齊帆一般。尤其是把房子給齊帆買在公務員小區裏,更是掩人耳目,齊帆每天上下班都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他。

齊帆走到六號樓下,卻並未上樓,而是轉過身,抬頭看了看對麵的五號樓,李卓的單身宿舍就在這棟樓上。李卓的房間不是自己買的,而是單位分的單身公寓。李卓住的五號樓是上一任市委書記考慮到機關裏有很多年輕人一時買不起房子,就在建公務員小區的時候專門讓承建方增建了兩棟高層的小戶型集體宿舍,建成後按照職務級別分給機關裏的年輕人住,有資格入住的都是市委院和政府院裏的年輕幹部和領導的司機,也有部分是留給省直機關下派幹部的。這些房子都象征性的收些租金避免外人說閑話,普通科員是標準間,科級幹部是一室一廳,下派幹部是兩室一廳。房子也是統一裝修過的,算不上豪華,但在玉城已是中上等水平。

齊帆凝望著李卓的房間,眼淚又一次決堤了。

“我說哥們兒,那個叫婷婷的妞兒不錯啊,帶回去吧,我估計出道還沒多久,說不定能撿個便宜,看樣子對你有意思”,廁所裏,滿眼賊光的張元對李卓說道。

“算了吧,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大種馬”,李卓雖然嘴上反擊著張元,心裏卻已動搖了,王玉婷的姿色確實不錯,雖然比齊帆喝王若琳少了些嫵媚,卻又比他們多了份清純,遺憾的是,王玉婷的妝化的濃了,有些過猶不及。但當李卓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之後,他心裏產生的那點欲念迅速被湮滅了,冷水讓他清醒了許多。

“你真不要啊,你沒看那妞兒的身盤?該挺的挺,該翹的翹,你不要就遭別人手了啊”,張元極力的勸說著李卓。

“別貧了,走吧”,李卓笑了笑,未再言語。李卓自知自己與張元不同,張元不是政府官員,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傳開了頂多是段風流史,可他李卓不同,他是副市長的秘書,科級幹部,這是嚴重的作風問題,關係著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回到酒桌上時,汪星正在結賬,他從口袋裏抽出一疊錢,也不數,對折了一下,塞到了劉曼柔的胸罩裏,劉曼柔見狀,一把抱住汪星,與他濕吻了好久才放開。

李卓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抬手看了看時間,正要起身離開,坐在他身邊的王玉婷拉了他一下,李卓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王玉婷也喝了不少酒,搖搖擺擺的,將嘴貼在李卓的耳朵上說道:“能告訴我你的電話嗎?下次還一起喝酒。”這是劉曼柔交給王玉婷的任務,遇到這樣的高富帥,一定要留個電話,跟他們一起喝酒要比陪那些又老又醜的暴發戶心情要好的多。

李卓搖了搖頭,從吳大勇的口袋裏摸出一張咖啡廳的訂台卡塞給了王玉婷,然後帶頭走出了酒吧。

劉曼柔送走李卓等人之後,搖搖晃晃的走進衛生間裏,將汪星塞到胸罩裏的錢掏出來數了一下,一千五,她迅速抽出一千元,塞到大腿根的褲襪裏,把剩下的五百元重新塞回了胸罩裏,這才回到酒桌上,拎起包,拉著醉的七葷八素的王玉婷走出了酒吧。

王玉婷今天的心情很好,不僅喝酒喝的開心,而且在刨掉打車吃飯的錢後,她和劉曼柔各自分到了二百塊錢,比原來的預期還多了一百。

“曼柔?”

“嗯?”

“謝謝你”,王玉婷對劉曼柔充滿了感激。

“都是好姐妹,客氣什麼啊”,劉曼柔客套著,嘴角卻冷笑了一下。

雖然家離單位不遠,但李卓隻在周末回家,平時都住在單位分的單身公寓裏,一來方便加班,二來落得自由,省的爸媽嘮叨。李卓在公務員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又叮囑司機務必將其他人安全送回家,這才揉著太陽穴進了小區。

李卓剛進了五號樓的電梯裏,卻被人一下子從背後抱住了,李卓心裏一驚,迅速抓住了偷襲者的手,正要奮力掰開,卻聽到背後一個柔柔的聲音:“李卓,是我。”

“齊帆?”李卓感到奇怪,不明白齊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背後,“怎麼了?”

李卓輕輕撫摸著齊帆的手,十指如蔥,光滑如玉,真是一雙為彈鋼琴而天造地設的柔荑。

“我難受,我想你了。”齊帆將臉緊緊的貼在李卓的背上,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將李卓的襯衫都浸濕了。

李卓轉不過身,更不知道齊帆為何而哭,隻好任由他抱著,兩個人竟在電梯裏待住了,好在時間已至午夜,沒有什麼人進出,電梯裏安靜的隻剩下齊帆的抽泣聲。

過了好久,齊帆止住了眼淚,李卓才再次問道:“帆,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沒事兒,能抱你一會兒我就好多了”,齊帆情緒散盡,這才發現剛才把李卓的衣服哭的一塌糊塗,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等李卓轉身看她時,已漲紅了臉頰。

李卓伸出手替齊帆抹了抹眼淚,心疼的把她摟在懷裏,也不再追問,深嗅著她的發香。

“卓,你想我嗎?”懷裏的女人柔聲問道。

“想”,李卓不假思索的答道。

“哪想?”齊帆感覺自己快要融化在男人的懷抱裏了。

“哪都想”,李卓的小腹升騰起一道炙熱的火焰。

“我也想你,我整個人都想你”,齊帆伸出手,從李卓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在李卓的胸前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