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聞聽客廳裏吵架,正在裏間幫兒子燙衣服的李母掂著一件西裝就跑了出來,衝著李父說道:“你吵吵什麼,兒子累一天了,剛回來你就吵吵個沒完,兒子又沒說不去”,說罷,衝丈夫眨巴眨巴眼睛給些暗示,李建軍收到信號,心裏雖然帶著氣,但眼睛還充滿了期望的看著兒子。

李卓從媽媽手裏接過西裝,歎了口氣,“好吧,我去,我明天準時赴約,保證把兒媳婦給你們領回來,行了吧?”李父李母聞言,二人對視了一下,臉上呈現出得意的微笑。

李卓回到自己房間,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上QQ。剛一上線,就有一個頭像閃爍起來:“HI,最近還好嗎?”

這是個陌生的號碼,李卓打開她的資料,網名是開到茶蘼,其他的資料也很普通,並無特別之處,可她的口氣,卻像對自己很熟悉,“嗯,還好,你是?”

“嗬,你希望我是誰?”

開到茶蘼問住了李卓,是啊,如果想找一個人聊天,我希望會是誰呢?開到茶蘼,茶靡的靡字,怎麼有點像方菲的菲字?李卓被自己想到的答案嚇了一跳,三四年過去了,沒想到自己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還是方菲。會是她嗎?李卓趕忙搖了搖頭,方菲已經是過去了,還是想想現在的人吧,那……齊帆?好像比較熟悉的女孩兒也隻有齊帆了。

“這個問題很難嗎?不會是身邊的女人太多了,一時不知道該想誰了吧?”QQ響了起來,開到茶蘼問道,李卓看了看,沒有回複,繼續思考剛才的問題。

方菲是李卓大學的女朋友,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臨畢業時,方菲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連同她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留下的痕跡也一同抹掉了,使得李卓如同做了一個十分逼真的夢一樣,清晰的記得夢裏發生的所有故事,而現實世界裏卻找不到絲毫她存在過的證據。

方菲的離開,帶給李卓的感覺如同一隻鋒利的劍迅速劃過他的胸腔,在電光火石之間將他的心剖了出來,他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卻沒有任何的痛感,等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心被人帶走之後,痛感才慢慢擴散開來,撕心裂肺的痛滲透到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裏,讓他真正體會了痛不欲生的含義。

直到過了一年之後,李卓才慢慢緩過勁來,傷口結了痂,雖然不再痛了,但總是感覺有一塊硬硬的結在心口上,怎麼都繞不過去。開到茶蘼的問題,如同一隻手掌撫摸在那塊硬結上,雖然不痛了,但感覺還是與別處不同。

那麼,齊帆呢?李卓問自己。李卓第一次見到齊帆,是往市直工委轉黨關係的路上,當時齊帆穿著一條緊身牛仔褲,顯得一雙腿修長筆直,豐滿圓潤的屁股鼓鼓的向上翹起,一件深紅色的緊身純棉T恤,將身材呈現出曼妙的S型,小蠻腰隨著步子擺動著,給人一種性感迷人的媚力,一條馬尾在背上擺動,又彰顯出了青春的活力。李卓走在齊帆的背後,兩眼緊緊的盯住她的屁股,小腹一股熱流湧起,使得他恨不得衝上去從背後抱住齊帆。

正當李卓緊盯齊帆的屁股時,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下子撲到在地上,在他即將倒地的那一刻,下意識的抓住了什麼,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李卓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迅速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大眼睛美女正憤怒的盯著自己,雙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褲腰,而李卓的左手正抓著美女的褲子往下扯著,眼看就要春光乍泄了。李卓趕忙送開手,躺在地上,著急的想辯解,卻又因為慌亂說不出話來,隻好用手指指台階,又指指正在往外滲血的膝蓋,通過比劃才讓美女明白自己並不是故意要扒她的褲子。

好在美女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紅著臉四下裏看了看,時至下午三點多鍾,辦公樓前並沒有其他人,也不算太丟臉,瞪了李卓一眼算是原諒了她,剛要轉身走走,突然又想起李卓的膝蓋還在流血,於是又從包裏掏出一包麵巾紙遞給李卓,然後才逃似的離開了。

想起和齊帆認識的這段經曆,李卓的嘴角就揚起了一絲壞笑,因為……齊帆的屁股真的好圓。笑了一下,李卓又感到五味俱全。李卓曾經追求過齊帆,可被齊帆拒絕了,但她拒絕李卓時眼睛裏還透漏著一種欲說還休的哀傷,這讓李卓忍不住想再試一試,卻又怕驚擾了佳人,“有苦衷”三個字讓李卓揣摩了許久也不得其解。

QQ又響了兩聲,李卓仰靠在椅子上,手指動了動,又懶得起身,腦海裏像切換幻燈片一樣,在齊帆和方菲之間快速的切換著,漸漸的睡著了。

就在李卓上網的時候,張元正摟著琳娜站在電梯裏,一邊凝神望著電梯外的景色,一邊緊緊的摟著懷裏的女人,恨不得把她跟自己揉為一體。琳娜三十歲出頭,上身穿了件粉色的緊身襯衫,下身著一條及膝的黃色紗裙,裙下筆直渾圓的小腿上穿著白色的長統絲襪,小巧的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小涼鞋,整個人顯得成熟性感。由於張元摟的太緊,琳娜整個人都貼在了張元身上,飽滿的胸部因為擠壓而變成了餅狀,在襯衣裏呼之欲出。

張元家在老城區的紡織廠家屬院,家屬院的圍牆上還寫著“文化大革命萬歲”等字,充分彰顯了這座家屬院的輝煌曆史。玉城紡織廠曾經是玉城的驕傲,是國家一五計劃投建的重點項目。建成後,數以千計的南方紡織工響應國家號召,從江浙一帶來到玉城,投身到了紡織報國的行列,張元的奶奶就是當年北上的“織女”之一,與身為“占地工”的張元的爺爺結婚後,就定居在紡織廠家屬院裏。

紡織廠最鼎盛時期,廠區麵積達到數千畝,廠區裏醫院、學校、派出所等一應俱全。到了九十年代,機紡大規模應用後,人工紡織漸漸失去了競爭力,加上玉城本身不是棉麻絲產地,紡織廠在改革開放的競爭中漸漸失去了競爭力,到了九十年代末,幹脆申請了破產,曾經輝煌一時的紡織廠就這樣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之中。當年讓人羨慕的筒子樓家屬院,也逐步成為落後的代名詞,樓與樓之間被居民們搭滿了簡易棚,遠遠望去,遮天蔽日,灰蒙蒙的一片,成了棚戶區的代名詞。

張元就住在這片龐大的棚戶區中的一居室裏,雖然破舊了些,好在設施一應俱全,不到六十平方的房子裏,臥室、客廳、廚房、衛生間等功能區劃分的很明確,好歹也算是有了棲身之地。

張元上小學的時候,爸媽在一場車禍中雙雙離世了,他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讀大學的時候,爺爺奶奶也先後去世,張元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家寡人。紡織廠沒落了,爺爺奶奶連退休金都保不住,臨了隻留了這套房子給他,讓張元不至於露宿風寒。

由於家屬院地處老城區,毗鄰火車站,許多老住戶搬走後,就把這裏租給了外來務工人員,使得這裏慢慢變成三教九流彙集之地,像極了電影《功夫》裏的豬籠寨。張元越來越煩這裏,如果不是等著拆遷補償,早就搬家走了,寧可出去租房也不願意住這兒,能不回就不回了。

今天,張元“照例”沒有回去,跟李卓等人散了之後,張元打了輛車到了新城區的一個高檔酒店,相好的琳娜正急切的等待著他的到來。

“看什麼呢?”琳娜的手掌在張元的胸膛前摩挲著,不停的挑逗著張元。

“看外麵的世界怎會如此不同”,張元說道。

琳娜順著張元的眼光看去,整個城市盡收眼底。玉水河在玉城流出一條之字型的河道,城市也以此為界,劃分為新舊兩個城區,河東為新城區,河西為老城區,新老城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新城區高樓林立霓虹閃爍流光溢彩,老城區低矮破舊昏暗無光擁堵不堪,強烈的對比讓人產生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嗬嗬,今天怎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給姐說,姐幫你”,看的出來,琳娜對張元還是有幾分真心。

“今天跟幾個哥們兒喝酒,談到了結婚,一個哥們兒說,我們該收收心結婚了,可是,我跟誰結呢?誰又願意跟我結呢?”張元有些傷感。

“呦,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從你口中說出結婚這倆字呢。你女朋友呢?”

“女朋友?嗬,誰知道呢”,張元冷笑了一下,腦海裏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卻辨不清她的麵孔,隻剩下一具光溜溜的胴體在他身下起承轉合。

張元大學時的女朋友畢業後就出國了,盡管兩人並未明言分手,可誰都清楚這場分別意味著什麼,剛出國那陣兒兩個人還有聯係,沒多久就杳無音訊了。這場分離帶給張元的感覺並沒有像李卓那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隻是讓他感到有些不習慣而已,就像習慣了右手拿筷子,突然換了左手,雖然有些不適,但堅持一段時間也就適應了。張元努力的嚐試著想讓自己痛苦一點,以表現的分手有個分手的樣子,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他所有的感覺就是不適應,如此而已,也僅此而已。

“提前量!懂麼?因為她提前一年就給你打了這個預防針,你那些該在瞬間爆發的痛苦被分散到了一整年,所以你那些痛苦平均到一年裏,感覺自然就平淡的多。”這是五好青年吳大勇給情聖張元的總結。

“也許……我們隻是肉體關係,僅此而已”,張元給那段感情這樣定位。

“可惜姐比你大好幾歲,要不然我還真願意嫁給你,就憑你在床上把人弄的要死不活的那股勁,我死都願意死到你手裏。”說罷,琳娜將手探進了張元的褲襠裏,輕重緩急的擺弄著。

“嘿,你還別將我,你隻要敢嫁我就敢娶,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隻要不嫌棄,我還就真敢娶了你”,張元認真的說著,竟讓琳娜一時捉摸不透他的本意了。

“唉……說實話,你真願意娶,姐也不能嫁,姐不能害了你,不說姐這身子給你生不了孩子了,就我跟王重九這碼子事,別說結婚了,哪怕是咱倆一道走到街上讓王重九看見了,他就繞不了你。”

“那咱就金風玉露一相逢,偷吃一把是一把吧……”張元眉宇間有些傷感,可懷裏的女人卻非常有手段,才幾下就把張元撩撥的火燒火燎的,急切的將琳娜的裙子撩了起來,伸手向桃源深處探去。

“叮……”電梯到了17樓,張元和琳娜忘情的抱在一起,互相激烈的探尋著對方的身體,琳娜的半個臀部都因張元的撕扯裸露了出來,二人投入的索取著,連電梯裏進來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來人看到如此香豔的場景,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卻也感到有些尷尬,故意大聲的咳嗽了一聲。張元和琳娜聞聲趕忙分開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看了看電梯的樓層,趕忙牽著手走出了電梯。而剛剛進去的那個人看了看張元,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琳娜,皺了皺眉頭,略一思索,也跨出了電梯門,跟在張元和琳娜的身後,記下了二人入住的房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