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命令朕?”祈景接過湯,笑容裏滿是溫柔的寵溺。
“不是命令,是建議,皇上您從諫如流,所以臣妾就放肆了些。”以喬陪笑道。
祈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以喬看著他淡淡含笑的眉眼,心裏呼出了口氣。
也許,終有一天,自己還是會把他深深傷害吧,可至少,自己正在努力……
“景,”以喬繞到背後,輕輕環住他的脖頸,“你說,你是九五之尊,獨步天下的是不是?”
祈景對著湯笑了笑,“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戰爭啊,政局啊,都不能打敗你的,是不是?沒有什麼能打倒你的,是不是?”以喬輕輕靠著他的側臉,輕輕問。
“什麼時候見朕輸過?”祈景輕輕一笑。
這麼自信傲然,這麼神采飛揚。
如此的話,即便有一天,自己不告而別,他也會釋然一笑,慢慢淡忘的吧?
“景,遇見你我一點都不後悔。”也許自己曾經痛苦過,哀怨過,可是,她真的不後悔。
“既然如此,今晚留在這裏陪朕怎麼樣?朕的寢宮裏,還沒有別的後妃留宿過呢。”祈景轉過臉,低低地、魅惑地一笑。
“好啊。”以喬故意曲解他的話,“那就由我開一個先例吧。”
這話說的底氣十足,反正她正在“病中”,諒這色狼也不敢胡來。況且,前幾日她都將他從怡馨苑推了出去,雖然她一來是為了愛情保鮮,二來是不想成為宮中女人的公敵,但是再推就說不過去了。
“不是先例,是僅此一例。”祈景笑著看她惡作劇的表情,慢慢糾正。
五月十五日,天朝冊後大典舉行,千裏之外的重樓,天朝援軍與烈圖鐵騎軍激戰,憑著老將南宮元帥的出眾的軍事才能和多年的經驗,以及大軍如虹的氣勢,重樓保衛戰大捷,此戰開啟了西南戰事的新局麵,天朝大軍自此站穩腳跟,並擁有了主動攻擊的能力。
戰中,左將軍南宮容若一劍一馬,身先士卒,勇冠三軍。
五月十六至二十五這十日,天朝大軍趁勝追擊,連戰連捷,奪回了墨州三分之一的領土。
五月二十六日,以喬坐在裝飾一新的怡馨苑,悠悠地喝著菊花茶,笑道,“鴛鴦,你的手藝又有進步了。”
鴛鴦乖巧地笑了笑,“娘娘喜歡便好。”
以喬卻幽幽歎了口氣。
鴛鴦恭謹地低著頭,娘娘不發話,她是絕對不會多嘴的。
“最近總覺得睡不好,整日心神不寧的,你說,我會不會也是中了邪?”以喬憂煩道。
“娘娘鳳傲天下,有皇上的帝王之氣護著,妖邪近不了身的,娘娘不必擔心。”鴛鴦低著眉恭謹道。
“最近午晴也在擔心,總說自己和霜紅太近了,怕是沾了晦氣,給我們怡馨苑帶來不利。”以喬依舊鎖著眉頭。
鴛鴦安慰道,“娘娘,不會的,您別多想,奴婢給您請一些寧神的湯藥來吧?”
“鴛鴦,本宮是不是很可怖,怎麼你總是不敢抬頭看本宮呢?”以喬避而不答,輕笑,緊緊看著她。
“娘娘,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逾越。”鴛鴦道。
“我們怡馨苑可沒這個規矩,隨意一點,親切一點,你就入鄉隨俗吧。”以喬笑。
鴛鴦遲疑了一下,“奴婢會努力適應的。”
“鴛鴦,你冰雪聰明,果真貼心啊,”以喬微笑道,“既然如此,本宮最近拾到一塊令牌,你可能為我解惑?”以喬悠悠地把玩著常笑交與的那塊羽林衛令牌,表情高深。
鴛鴦看了令牌半晌,搖了搖頭,“回娘娘,奴婢眼拙,不知是何物。”
“看來,有空我要請我大哥來坐坐了,他一定知道是哪位不小心遺失了吧。”以喬笑。
鴛鴦一直以來完美無缺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驚慌,那絲驚慌轉瞬即逝,緊盯著她的以喬卻還是注意到了。
玩掩飾隱藏?那不是她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麼?玩心理戰術?她也不是不能。以喬不急,她不信,做虧心事的,會比不做的還鎮定,她會慢慢試探的,等著鴛鴦心裏崩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