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喬看著突然有些心酸,這個霜紅啊,處境這麼艱難,還要假裝,當她一邊哭泣一邊說自己很好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心境呢?
“午晴,霜紅家裏還有什麼人?”以喬輕聲問。
“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和患病的父親,她奶奶今年正月去世了,家裏的擔子都是她娘扛著的。”午晴也有些傷感。
這樣的家境,應該很苦吧?以喬歎了口氣,“你們的家書一般怎麼送出去?”
“內務府有專人負責,隻是……”午晴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以喬疑惑。
“隻是那些人都是……看人的,得勢一點的,就給你認真送到,不得勢的,又不打點些什麼的,通常都是送不到的。”午晴低聲道。
好一群勢力的家夥!以喬聽得心裏一陣火大,“咱們先回去,把這封信重新謄寫一遍,我親自去內務府,看他們送不送!”
來到內務府,立刻有人迎了上來,以喬懶得看他諂媚的嘴臉,直奔話題,“我們宮裏有信要送,你給我找個機靈一點的人。”說著丟出一錠銀子。
“啊,是是是,娘娘我讓吉祥給您送吧,他挺機靈的,辦事利落。”那個人看著銀子眉開眼笑。
吉祥是一個瘦高的年輕人,一臉討好的笑容。
以喬看了他一眼,“識字麼?”
“奴才認識幾個的。”吉祥笑嘻嘻地答。
“霜紅的事聽說過沒?”以喬一點想笑的意願也沒有。
吉祥的臉色變了變,“回娘娘,奴才聽說過的。”
“那好,把這封霜紅的信送到她家裏去,不要透露任何關於她中邪或死了的消息,她家裏人肯定不識字,你要開開心心地把這封信讀給他們聽,如果他們要回信,你要幫他們寫,並且不準要酬金,這些可都聽清了?”以喬一口氣說完。
“回娘娘,奴才都曉得了。”吉祥流利道。
“這些事都辦好了,回來自有你的好處,要是辦不好,這裏這不用呆了。”一口一個“奴才”的,還真是奴才樣,以喬有點鄙夷了。
“是,娘娘,還有別的吩咐麼?”
以喬看了看周圍,讓午晴站到一邊,自己帶了吉祥走到一個偏僻角落,壓低聲音道,“你順便問問她家裏人,近半年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來找過他們。這一點,不要告訴任何人。”
霜紅下毒,不排除用她家人作威脅的可能。
吉祥心領神會地一笑,“娘娘放心,不該說的話,奴才不會說的。”
“好,就這些了。”以喬丟給他一大錠銀子,“先去買點什麼吧。”
木貴人那裏的洪公公,自己要怎麼查他呢?這真是一件苦惱的事,以喬坐在桌前眉頭緊鎖。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剛才她去了液和庭,問了夏荷、喜菊兩個人,依舊沒問到什麼。
難道,真的是木貴人?可是,這個一直冷冷清清彈著寂寞歌曲的人,怎麼也不像啊。
思索半天,以喬終於拿定主意,喚了自己一直不太親近的李公公,“李公公,木貴人那裏的洪公公你認識吧?”
“回娘娘,奴才認識的。”李公公答。
以喬點了點頭,“你幫我請他過來一下吧,我有事情找他。”
李公公遲疑了一下,道一聲“是”,就準備退下。
“對了,你等他得空的時候再叫他吧,別讓貴人知道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以喬又淡淡笑著補了一句。
以喬坐著等了許久,才等到李公公帶著洪公公過來。
以喬以為,洪克公公和李公公一樣,是過了不惑之年、體形瘦小的人,見了麵才知道,洪公公一點也不老,二十多歲的年紀,模樣很周正,身材也高大,如果不是那讓人聽了不太舒服的嗓音,大概很難看出他的職業了吧?
“洪公公,知道本宮為何找你來麼?”以喬揮退疑惑地眾人,看著他,淡淡笑著。
“回娘娘,奴才不知。”洪克神色微有些惴惴不安。
“真不知道?”以喬也不點明,隻是笑著,運用心裏攻勢――估計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和祈景那高深的表情有的一拚――淡淡提醒了一句,“霜紅是我們苑裏午晴的的好朋友。”
洪克的表情,在聽到霜紅兩個字時,瞬間驚慌下去,“奴才和霜紅……”說了幾個字卻說不下去了。
果然有問題。以喬繼續笑著,悠悠道,“你和霜紅怎麼樣?”
“奴才知道,自己和霜紅偷偷來往是不對,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娘娘高抬貴手,饒了奴才吧?”洪克驚惶求饒道。
以喬有點莫名其妙了,思索了半晌,整理好問題,笑問,“你隻是和霜紅偷偷來往麼?”
“奴才,奴才還偷了貴人的東西送給霜紅,奴才手腳不幹淨,奴才該死,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娘娘,您饒過我吧?”洪克跪在地上,不住地求饒。
呃,這是怎麼回事?以喬更加詫異了,半晌,有點醒悟過來,“你和霜紅是對食?”以前在電視劇裏見過,大體知道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