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的腳步聲傳來,知道是殷擎軒,我忙輕腳跑回床上假寐。我……已然失去麵對他的勇氣,他再也不再是曾經的軒哥哥了……為什麼?一切的一切總是在變……究竟什麼才是永恒?閉上眼細細的品味內心最深處的冷,竟,感覺不出顫栗。
“琦兒……”溫熱的手掌撫上我冰涼的麵頰,緩緩的,氤氳的是歲月遺失的點點思念,殷擎軒深情的呢喃,卻溫熱不了我已然凍結麻木的心。“琦兒……”他的呼喚,一遍一遍。
我一直屏息假寐著,動也未動,鼻頭卻隨著他一遍遍的近似哽咽的呢喃逐漸發酸,溫熱的水流不受控製的溢滿我緊閉的眼眶,隻能使勁咬緊牙根兒才能止住它溢流而出。
“琦兒……”殷擎軒依舊呢喃著,手仍然在我麵頰遊移,粗糙溫熱的手掌刺疼的是我漸漸褪去麻木恢複知覺的心。“在你決然回到納蘭浩麒身邊後,原本以為一直以來在我生命位居一首的帝位野心可以填充我內心那個塌缺的洞,可是如今,為何我竟是越發的孤獨與空虛呢?琦兒……”
擎軒哥哥……擎軒哥哥……究竟,是誰改變了這一切?是帝位野心,還是我們之中的誰?曾經的種種已然清晰的曆曆在目,為何一切竟是這般麵目全非的模樣了呢?明日……你就會將我以人質來要挾納蘭浩麒了,竟管那個被押上戰場的女人並不是真正的我,可是……嗬嗬……不是隻有紅顏才配做禍水嗎?我不是紅顏為何也淪為了禍水?
“明日一戰,琦兒,你會恨我吧,可是……如果死的那個是我而不是納蘭浩麒,你會為我傷心流淚麼?心不會不痛?就像失去納蘭浩麒一樣?嗬嗬……我真是傻瓜,我怎麼可能比得上納蘭浩麒在你心裏的地位呢?我死你或許會傷心欲絕,可是沒有納蘭浩麒你會活不下去吧……”竟管我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未說,殷擎軒他仍舊自言自語的喃喃著,我隻是安靜而心痛得聽著,睫毛已然浸濕透。
或許是說得累了,或許是別的什麼,踢踏的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殷擎軒走了,那腳步,聽著竟是那麼的沉,那麼的沉……
淚無聲的溢出眼角沒入散亂的發鬢裏,一直流一直流,直到頭下的軟枕濡濕一大片一大片……
一夜淚水相伴無眠,直到那血肉模糊前的鳴奏響破天際。我絲毫不做停滯,起身穿戴整齊便往外衝了出去,沒想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姑娘。”
兩士兵齊齊擋槍相阻,異口同聲道,聲音雖是恭敬卻是不容忽視的威嚴。冷眼望著他們,禁不覺癡笑。我……被軟禁了……
我無聲的退了回來,一聲聲激勵過一聲的戰壕擂動著我薄弱的心髒,來回的不停踱著步,我的心由一開始的沉悶漸漸越發得浮躁。納蘭浩麒他是不是上當了?他有覺察出其中有詐嗎?他會不會有事?一連串的問題攪得我頭痛,我再也按捺不住,巴不得立刻衝出去,化解即將發生的不幸。隻是,我除了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焦躁的踱步,卻是無計可施。
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出去!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納蘭浩麒不能出事!殷擎軒說得對,沒了納蘭浩麒……我會活不下去,所以……他不可以出事……不可以出事……我要出去!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外加把手森嚴,我又要如何出去?
或許是太過焦躁,我禁突覺口幹舌燥的緊,瞅著圓桌上有茶水,忙倒了來昂頭便咕噥一口喝下,當放下茶盅時,我卻忽然頓住,瞧著手裏的茶盅,我焦躁的心漸漸清明了起來。茶盅……茶盅……對啊!嗬嗬……有了!終於有辦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