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時至今日,江萊都不曾更換過手機鈴聲,每當音樂響起,便會引來顏追追鄙視的目光。顏追追說,“姐妹兒,咱就不能與時俱進些,弄個洋歌也符合你的身份不是”,類似這樣的話顏追追已經翻來覆去說過無數遍,沒有一丁點的創意,甚至讓人感到了麻木。另外,江萊一直很好奇,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江萊曾對自己的手機鈴聲做過評價,那就是足夠俗絕對吵,甚至還有辟邪的作用。當然了,這裏的辟邪指的並非是牛鬼蛇神,而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禽獸們。簡單來說,就是為了嚇跑男人用的。江萊工作的地方經常會遇到一些偽君子,他們時而憂鬱,時而沉穩,時而詩興大發,卻都揮金如土,方方麵麵都能與這個新時代完美接軌。據江萊觀察,這類男人都有一個致命性的弱點,那就是怕‘俗’。女人在他們眼中如何定義,一句話便可概括,既要自強能幹,還要美豔如花。這類男人自命不凡,必定要找個品味氣質俱佳的美女來裝裝門麵,更何況是一-夜-春-宵呢。

事實證明,江萊憑借喧鬧低俗的手機鈴聲,不知嚇跑了多少前來索要電話的男人,從而幸免辣手摧花。

江萊說,我不是花,是狗尾巴草。

手機在床頭櫃上搖擺不停,反複地唱著,“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江萊從被窩裏探出腦袋,如同長臂猿一般從櫃子上摸到了手機,接聽後,裏麵傳來了顏追追興奮而又不耐煩的聲音。

“我說姐妹兒,這麼半天才接電話,該不會聽你那手機鈴聲聽入迷了吧,用不用我多打兩次啊?”說完,顏追追自我陶醉的大笑起來。

江萊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說:“顏追追,你擾人清夢,還惡意諷刺,忒不厚道了吧?”

顏追追狂笑幾聲,“妞兒,你猜我現在跟哪呢。”

“哪呢。”江萊敷衍的問了一嘴,拿著電話從被窩裏爬了起來。

顏追追故作失望,“妞兒,咱兩可有半年多沒見了,你都不想我的?”

江萊撲哧笑了,“快說,跟哪呢。”

顏追追笑了起來,“我跟火車上呢,估計半夜到北京。”

“你回來了?”江萊大吃一驚,這個消息猶如當頭一棒,頓時讓江萊神清氣爽,“你和你那小男朋友分了?”

“嗯,分了,分了有一個月吧。”顏追追說的十分隨意,卻又帶著女俠般的豪放與灑脫。

“怎麼就分了呢?當初你不是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嗎,成天可樂長寶貝短的,還說他是治愈你心中創傷的那一劑良藥。”江萊純粹好奇,當初顏追追可是下了血本才把那個比她小了四歲的男人追到手的,一晃眼半年過去了,不知道是她再次被甩,還是出息一回,先發製人。

電話裏傳來顏追追的一聲長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算是對愛情死了心了,往後你再看我追誰,記得抽我兩巴掌,好讓我清醒清醒。”

顏追追向來采不佳,也隻有被甩之後才會滿腹哀怨。看來,這次也不會是個例外,她……再次被甩了。

顏追追本名叫顏慧,比江萊小一歲,今年二十六,算不得才貌俱佳,卻也勝過如花。就因為她嫌棄自己長相過於馬虎,時常抱怨生不逢時,如果生在古代,說不定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顏追追常說,“既然起跑點落後了,那就得主動出擊,不能等著男人送上門”,顏追追的領悟是深刻的,行動是迅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出擊,每每追到手之後,卻總是竹籃打水,連張照片都落不下。

於是,顏慧痛定思痛,從此改名為顏追追,就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妄想愛情了,太他媽的奢侈,她這副小身板,根本消化不起。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顏追追改名之後不到三天,就把自己所說的話就飯吃了,壓根就沒往心裏去,或許她本沒有心。

從此往後,顏追追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得不讓江萊對她有了敬佩之意。

“成啊,從今往後,你追一個人我就抽你十個嘴巴,保證讓你神誌清醒,不至於泥足深陷。”江萊詞窮,安慰的話早已荒蕪,倒不如直來直去的爽快。

“嘿,我就是那麼一說,你還真當回事兒啊?”顏追追急了,“行了,姐妹兒不跟你這兒拉閑篇了,晚上回去之後,出來吃頓飯,我請客,你付賬。”顏追追不等江萊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江萊聽著電話來傳來的嘟嘟聲,異常的暴躁,大吼一聲,憑什麼啊。

江萊放下手機之前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鍾頭,她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隨後化上淡妝,再用黑色的皮筋將烏黑的頭發紮成馬尾,修身的套裝凸顯她沉穩的氣質,稍顯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腳上那雙過了時的高跟鞋。

江萊居住的地方與工作單位不遠,走路十幾分鍾的事兒,趁著時間充足,江萊在小區樓下的一家香河肉餅店裏吃了晚飯,一張肉餅外加一份豆腐海帶砂鍋。江萊飯量不小,或許因為她一天隻吃兩頓飯的原因,所以很快就將一份砂鍋吃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