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的家庭,如果有,那很好。可沒有,這也無所謂。
交心的朋友?沒有。
我不覺得擁有一個能夠將秘密托付給對方的朋友會很棒……有了又能怎麼樣?
我六歲時父母雙亡。
葬禮上我完全沒有什麼難過的感覺。
別誤會我年紀小不懂事,我很清楚死亡是怎麼回事。
我在親戚間輾轉長大,沒誰喜歡我這個天生沒多少表情的小孩。
不過,最起碼我一路沒什麼大波折的上了大學。
在報學校的時候,我好好研究了每個學校的各種資助補貼的製度。感謝發達的網絡。
大學四年,我沒怎麼和同寢室的人說過話,倒是她們非常喜歡拉著我做各種事情。
一起看網上非法下載的國外劇作,一起打遊戲,一起瘋狂背書,一起打小抄考試作弊。
大學最後一年的散夥宴上,同寢室的幾個姑娘在酒宴上哭著喊著抱著我說“全係隻有你人最好。”
我理解不能她們怎麼就能表達出來這麼複雜的感情。
我天生就沒多少感情。
然後,回來路上我出了車禍。
這就是我上一輩子的人生。
可這居然僅僅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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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人生其實同樣很乏善可謂。
新的家庭,新的學校,新的身份。
金發碧眼的高加索人種。
高中畢業,我考上了常青藤聯盟的某所大學,具體是哪個學校就別讓我回憶了,反正父母沒打算給我繳學費。
理由:沒錢。
——又不是每個資本主義國家的小孩都能上得起大學的。
既然沒法上大學,具體哪個學校也無所謂了。
我決定好好休息休息。
就算我天生沒多少感情,可是也沒法忍受得了明明能上的學校居然沒錢去讀的悲劇。
是的,我向那所大學的“獎學金申請”失敗。
這件事隻能證明我並沒有優秀到人家學校願意給我發獎學金。
我可是連去那所大學的路費都攢夠了,結果居然來了這麼一出事兒?
我拿這筆路費,帶著換洗的衣物外加一個遊戲機(包括充電器)一個人登上了長途巴士。
不去一次那學校,好好見見把我拒之門外的學校到底長什麼樣,我就是死不甘心。
在大學城的附近,我撿了一隻黑貓。她從牆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跳下來,咬住我手上啃了一半的蘋果就跑——被我當即就抓住了。
東一茬西一茬亂七八糟的毛,骨瘦伶仃的身子……我甚至連她身上的骨頭都能摸得清清楚楚。
她那雙綠色的瞳仁,和我瞳仁的顏色是一模一樣。
看著她的眼睛,再數數身上的錢,我果斷決定要養她。
於是拐去隔壁街區的商店買貓罐頭。
一個拉丁裔的女店員大力向我推薦那種一美元一張的彩票。
我才不要把錢浪費在這種東西上!
比起買彩票,我寧願去買糖果。
雖然我不喜歡吃糖。
結果我的貓咬了我一口。
“好吧好吧,甜心你贏了。”
讓人家給我機選了張彩票,瞧了一眼彩票上的數字,我就隨手塞到了褲子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