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升的驕陽,打在白楓略顯稚嫩的臉上,一切顯得那般恬靜。
“小白,你醒了?”師兄長空從庭院外信步走來,一直走到白楓的跟前才停下腳步,隨後以一種古怪的眼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便白楓的身體,一時間,另得白楓有些莫名其妙。
“師……師兄……”白楓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物,心道是莫非昨晚做個怪夢,早上起來渾渾噩噩的,把衣服給穿反了?
長空伸手拍了拍白楓的腦袋,笑道:“別瞧了,趕緊收拾下,隨師兄去宗門喚靈堂!”
白楓普一聽到‘喚靈堂’三個字,心中頓生一股難言的失落不甘之情緒,‘喚靈堂’對於別人而言可以說是邁入修真界,感悟道途的一道大門,然而對於丹田異於常人的白楓來說,卻更像是一道天蟄,遙遙不可及。
“喚靈堂……”白楓口中呢喃著這三個字,少頃,忽地將頭撇向一邊,道,“我……不想再去那裏了……”
即使白楓刻意將臉撇向長空看不到的地方,長空任然留意到了在白楓眼角處,那細小的一滴盈光,他額首輕搖,緩緩歎道:“小白,師傅常教誨我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要想成為這世間頂天立地的英雄,小小的挫折又能算些什麼呢?修道之途漫漫,唯有心性堅韌者,方可成大器!”
長空看著低頭沉默的師弟,再未發一語,隻是輕輕地提起那雙修長的手掌,按在了白楓的肩頭。
沉穩而有力的觸感,讓白楓心頭一正,恍惚間,他似有所悟,緩緩抬起臉來,嘴角含著笑,衝著自己的師兄,重重地點了下額頭。
天衍宗,天脈主峰。
長空攜著師弟白楓自天而降,他們的足尖剛一觸及一座光禿的山峰,周圍景色忽然如水波般蕩漾變幻起來,當空中的波光斂去,長空師兄弟二人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整座山峰實則是一玄妙法陣,隻有經由天脈許可之人方能進入,若是些邪門歪道想要硬闖,那麼他們所觸及的,將會是真正的堅石厚土,任有你萬般神通,也休想虧得內中洞天。
長空與白楓二人,轉眼就從陣中穿出,出現在一座怪石嶙峋的山穀,穀口處立著一塊石碑,上書八個大字:
喚靈重地
閑人止步
長空拉著師弟的手,輕車熟路地沿著腳下一條小徑,轉過了最後一道彎,隨即眼前豁然開朗。
白楓即便已經來過一次,依舊為眼前之景,歎為觀止。
隻見離長空與白楓二人百米開外的一處空地中央,赫然懸著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壇,也不知被何種力量托著,祭壇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緩慢地在半空中旋轉著。
在那祭壇之上,有十二根白玉所築,長餘十丈,三人合圍的石柱,在那十二根白玉石柱上,勾勒著無數稀奇古怪的異獸,有三首的長蛇,有插翅的雄獅,也有平凡無奇的倉鼠,柔弱嬌小的雪兔……林林總總,也不知是什麼人,將它們盡數刻畫在了石柱之上,讓這些白玉石柱,宏偉中,帶了些許神秘。
白楓跟隨著長空來到了這圓形祭壇之下,隻見長空雙手掐訣,空中傳出一句生澀的咒語,驀地,從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圓形祭壇之上,忽然飄出十數塊大小不一的方形玉石,一塊連著一塊,化作一條向上的懸空台階,落在了二人跟前。
因為已經是第二次了,所以白楓走在這毫無依托的台階上並沒有向先前那般,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重整旗鼓的窘迫,然而依然還是有些緊張,不過好在後頭有師兄照看著自己。
等到二人拾級而上,真正來到了這祭壇所在,入眼所及的,是一座通體赤紅,高大雄偉的殿堂,呈寶塔狀,一層高過一層,遠遠望去,整座殿堂就是一團燃燒的赤紅火焰,直刺蒼穹。
在那殿堂之上,龍飛鳳舞著三個大字:喚靈堂!
這喚靈堂可謂是除卻藏劍崖外,天衍宗最重要的禁地了。
其實那些被刻畫在白玉石柱上的異獸們,並非是什麼裝飾,而是天衍宗開山祖師,丹陽真君集畢生心血,收集世間無數修道之士丹田之內靈獸特有的氣息,用無上手法將它們的氣息銘刻其上,隨後又築建這玄妙的喚靈堂,使得天衍宗的弟子能夠在自己丹田內靈蘊初顯之際,便知是何靈獸,這樣,便可修習合適的法門,從而在修真悟道一途中,少走了許多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