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到了十月中下旬,雖然最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但是十月的天做點活計依舊能令人汗流浹背。這個時候農家正是收獲玉米的時候。桃溪村主要的作物便是秋玉米,除了玉米還會種些花生,大豆和紅薯。這裏不是南方,位於中原地帶。離皇城就兩三天的路程,京城裏的白麵有時候也會從桃溪村輸出。村裏不比城裏,農忙時姑娘也不吃閑飯,都像個男娃娃一樣在地裏幫忙。
這不,很多同學私塾一放假就到地裏幫忙。清揚家裏因為有個在私塾教學的阿爹,家裏阿娘又能幹,倒是用不上孩子。但是幾乎所有的孩子都知道,如果沒有人陪你玩該是多麼的無聊,特別是生在古代,除了吃飯睡覺本來就沒有多少娛樂活動,於是,每年的這個時候清揚簡直可以嗮成黑炭。清揚阿爹直歎原本該是男子,偏偏生了個丫頭片子。阿爹本不重男輕女,但在這個時候就會歎息這孩子,是女子麵貌男子的脾性。
今年農忙時節清揚就不再下地了,因為那個京城來的方致遠肯定不去田裏,這回可是有人玩耍了。而且,那方家母子被村長安置在清揚家隔壁,她家隔壁是村長家新蓋起的房子,這不見方家母子來投靠他,就被安置在那裏。清揚初聞時幾乎夜裏都能笑醒。
大早上阿娘就拎了水和幹糧去了地裏,清揚醒了之後就匆匆去找方致遠。方家娘親坐在堂屋門口在繡鞋墊。方家娘親和清揚家的娘親幾乎是一樣大的年紀,但是看上去就像是年方二八的小娘子,瓜子臉雙葉眉,皮膚和方致遠一樣都是白皙光滑的,就連笑容都比村裏的姑婆們好看上許多。
方家娘子看清揚經常來找方致遠玩,她對著清揚也極是喜歡,有時候還會留她在家裏吃飯,這不,見到清揚在門口露了頭就朝著裏屋叫方致遠。
清揚先是和方致遠去村子西麵的小湖邊摸了會泥鰍,當然了,方家大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清揚擼高袖子和褲腿撲通一下就跳進水裏,水花濺起,冰冰涼涼的。方大少就站在湖邊的幹地上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傻呆呆的小女娃在湖裏戲耍。
快到傍晚的時候,清揚才發現那個臭著一張臉的方大少似乎對她樂此不疲的戲水活動不感興趣。歪著頭想了想,抓住方大少的手就向遠處跑,方大少掙了幾下愣是沒從她手裏掙脫。方大少一時間傷了自尊心,決定從今往後苦練武藝。
清揚拉著方致遠跑的目的地是陳子寒家的農田,雖說她和陳小胖認識的晚,但倆人的交情可是不同凡響的。陳小胖對清揚可是言聽計從,向來是清揚最忠實的隊友。他們是在玉米杆的縫隙中找到陳小胖的。幾天沒見,陳小胖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臉被嗮的黑黝黝的,活像是非洲來的難民,唯一潔白的就剩看見他們時露出的一口白牙。
陳小胖看見他們來,臉上笑得像朵花,一個勁的盯著他們看。
這時候就是傍晚了,村長給了特赦令,放陳小胖和他們去玩。三人興匆匆的用玉米杆搭建小屋子,這次白衣不染塵埃的方大少也下手搭建。清揚奸笑,理所當然的認為方大少是歡喜的,其實當時方大少心情如何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小屋子剛搭起來,清揚就推方大少進去試試如何,她本身是好意,想著方大少遠來是客,所以才讓他先進的。如果是別人,清揚肯定不會讓其他人先進去的。可是清揚的好意還真不是每個人都能受的起的。這邊清揚剛推了方大少進去,小屋子就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清揚一見情況有變,趕緊的伸手扶住,方大少驚慌失措,就在這時,一直跑龍套的陳小胖力挽狂瀾,迅速的穩住局勢,找了兩個柔順的玉米杆和堅韌的草固定住小房子。待一切好了起來,三人都累得精疲力盡,並排仰麵躺在附近的玉米杆上。
經過這件事後,因為初見時的搶劫事件一向關係不怎麼融洽的表兄弟倆冰釋前嫌。於是,陳小胖就覺得這是清揚的功勞,至於你問陳小胖為什麼,陳小胖一定會用他洪亮的大嗓門告訴你,“表哥是清揚叫來的,小屋子也是清揚故意沒搭好。”
清揚臉紅至極,三令五申才封住陳小胖的嘴。可是,這也不能減少陳小胖對清揚的崇拜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