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氣變得更冷,四周寂靜異常,除了偶爾可以聽到的嗚嗚之聲,淒厲至極,站在鎮魔塔頂層,往遠處看,這冤魂穀的形狀仿若一個武林高手,手持一柄巨劍,從天空向下一劍劃過,斜斜的,在連綿不絕的兩座山嶺之間,劃出了一道裂縫,窄而細長,且深不見底。鎮魔塔就建在這條裂縫入口的山頂之上,近北朝東。
如此寒冷夜晚,荒野之地,陡峭的山路上,走著一個人,全身著黑,隱約可見手中握有一劍,也為黑色。他剛從鎮魔寺中下來,臉上還帶著怒氣,也許是剛剛在寺中讓他吃了一肚子氣,不然何以讓他半夜在山中趕路。翻過三座山之後,才算是出了冤魂穀的地界,到了那,會有一個小小的市集,有一家小店,兼顧著賣些熟食,還有渾濁的水酒。
“叮”一聲響之後,黑衣老者身形靈動,原地縱起,往路旁一塊突出的石頭上,腳一點,借力已到了高處一棵大樹背後,原地有一支箭,箭頭已斷。
“不知是道上哪路的朋友”黑衣老者在樹後大聲喊話,與此同時劍上裹著的黑布已落地。
“姓冷的,你犯下二十七起命案,奉州牧落大人之命,特來捉拿你,放下你的劍,可免一死”黑夜中,也不知是誰在喊話,隨後,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且越來越多。
“落老賊,朝廷走狗,當年你也是綠林起家,你殺的人又何止二十七個,有種你站出來,你我生死見分曉”黑衣老者,一邊喊話,身形一邊在樹林中不斷變換方位。
沒有人搭話,回應他的是帶著火光的箭,嗖嗖響個不停。混亂中,感覺火光越來越多,分不清是火把,還是射出去的箭。
黑衣老者在黑夜中借著月光快速在林中移動,前方出現了火光,很顯然早已有人守候在此,右邊是懸崖,唯有向左側高處而去,越向上走,樹林越密,勉強人能從其中通過,而坡也變得越來越陡,時間就在這樣快速穿插縱躍中度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間,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沒有了任何阻擋,黑衣老者穿出了哪片密林,左右都是懸崖絕壁,往下看黑呼呼一片,隻有正中是一塊巨大的岩石斜斜的伸了出去,但也是絕路。在最頂端站著一個人,全身甲胄,武將打扮,腰間挎著一柄捕快的官刀,戴著頭盔,月光下泛淡青色,看不清其樣貌。
此武將背著手,仿佛很悠閑的在崖頂上散步,仰頭看月亮說道:不愧是叫“斷魂崖“真是鬼斧神工,像是淩空伸出去的劍刃,奇險奇絕,當真是世間少有,嗬嗬!上崖者必斷魂,有死無生。
叮叮叮叮!一陣亂響,黑衣老者周圍掉了一地的斷箭,身上並沒有中箭,但他嘴角卻淌出了一縷血跡,右手緊握著劍,左手擋在胸口,手中握著一粒核桃大小,黑色的小球。
最終,黑衣老者還是沒有忍住,咳出了一口血,他緊咬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崖上之人,許久才緩了口氣說道: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先派人封鎖前後道路,亂箭齊發,逼我荒亂之中上斷魂崖,消耗我的體力,然後故意說話,放鬆我的警惕性,轉移注意力,接著提前在樹上埋伏好的人背後放冷箭,你知道這些我都能躲過,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你最後放暗器做準備。
崖上之人哈哈大笑道:世人都以為暗器必是鋒利之物,或者帶有劇毒,太過陰險狡詐,因此,江湖中人都恥以用暗器傷人,家師傳給我的是以石子打人正麵,以此示警的打穴手法,並不會害人性命。我隻不過略微改進了一下而以。
黑衣老者冷笑道:嗬嗬!好陰險的暗器,用精鋼打造成圓球,閑時手中把玩,乘人不備,發出時無破空之聲;表麵塗成黑色,豪無反光,速度不算最快,但卻令人防不勝防,雖不致人於死地,但卻可致人內傷。
崖頂的武將雙手拱了拱,謙虛的說道:過獎,過獎,隻是與你切磋切磋而以,**的人都稱你為“冷大俠”甚至尊你為“三劍之首”落某人不才,可從沒殺過手無寸鐵之人!。
“放屁!哪些人都該死!呸!道貌岸然的小人,老夫恥於與你同列三劍之中,來來來!看看是你的暗器快,還是老夫的劍快”。黑衣老者話未說完,身形已動,雙手握劍,大踏步向崖頂狂衝而去,也不知是劍隨人動,還是人隨劍而行。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微風吹著雪花在空中打轉,形成一個又一個漩渦。崖頂兩人交手已過百招,黑衣人劍法如狂風急雨,劍劍直指對方要害,但速度卻越來越慢,身形跌跌撞撞,且越到後來,越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看著就像用胸口往對方刀口上撞,有同歸於盡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