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晝夜的旅途,幹渴和饑餓緊緊地束縛著我,四肢早以麻木了,我也不願再繼續無邊無際地走下去,倚著一棵早已枯萎的胡楊,想看看最後的夕陽。
瀕臨在死亡的盡頭才知道它的恐懼,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傳說人的臨死之前能看到曾經的美好時光,我想那一定是有銀的日子。那時的快樂與默契是無法比擬的,即使天地都失了色,我仍相信它定能永存……
遠方的少年啊!你聽到了麼?我想你了,請你一定記住帶我回家……
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那個蓮花般的少年,永遠溫暖的少年。
感覺自己在長長的顛簸當中,頭很重,胃也不甚舒服,睜眸,看見了一個陌生人,又是一個精致的人兒啊!
“姐姐!”那個比我甚小的孩子,這會正跳到我跟前,我倆之距不足一寸,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扇撲扇的,甚是可愛!“姐姐,你感覺好些了麼?”
“你救了我?”他微笑地用力地重重地點著頭,隨後又不斷地搖著頭,這可真把我給樂了。
“是啊,姐姐!”還是個童心未泯的孩子,他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像叫進人的心坎般,暖流上湧,原來這個世界還是溫暖的!
他舞動著手腳,笑著問這問那的,頭一側,然後我看到了一隻滿身是血的狼,與前日相搏的那隻竟分毫不差,隻是此刻滿身是血!
“他受傷了?”
“恩!”他的頭垂了下來,咬著下唇,吞吞吐吐地說:“所以我們要趕著回去了呢!”
斜眼打量那隻狼,眼裏傾瀉著笑意。
“姐姐,你要去哪兒麼?”
“我也不知道呢!”
“那姐姐,你跟了我們回敦煌去吧!我們正在返程途中,交易已成,貨物也已如期送往,不用多久就可以到達敦煌了呢。”
“好!”
並不知道這條前往敦煌的路是對亦或是錯,一想隻想遠離樓蘭,孰知卻越行越近。
天慢慢暗下,駱駝隊停在一所驛館裏歇息,窗外依舊是漫無止盡的沙海,沙的味道幹燥不泛其他。
那個小人兒隻怕是這支駱駝隊伍的首領,看著他對整隻隊伍的起居進行調整,認真而謹慎,比起成年男子竟絲毫不差,若是沒有將銀留在身旁,隻怕他早以成為樓蘭沙場上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王!隊伍已經到達大漢!”一下臣,身子微曲,低聲道。
“好!”高殿上的人側身躺在席子上,閉著眸子說。
“隻是,有一件不知道該不該講……”下臣欲言又止。
“說下去!”
“大漢的王似乎對小姐不甚滿意,見過小姐後,隻說了四個字……”下臣抬頭打量了一下殿上人的表情,看著對方神態絲毫未變,才緩緩道出:“庸脂俗粉!”
“是麼!那更好!沒有感情事情更易辦!”殿上人微睜著眼睛,看著窗外停留在樹上的鳥,說。
“送隊伍的首領阿伊瑪說,小姐習漢俗習得很快,連漢語都說得極為流利呢!”
“是麼!”樓蘭王看著樹上那隻頗具靈氣的鳥兒接著說:“一路上她有何舉動!”
“前兩天時還極為沉默,沒有出過聲,直到進關後,在客棧裏,才說了話。”
“說了什麼?”
“小姐說想要換間房間,說是花全都開了,香味太濃了!最後阿伊瑪跟小姐換了房!”
“花香?這時開得最好的花應該是……”
“是芍藥,王!當地人都說芍藥能辟邪,是花中之相,所以,芍花處處可見!”
“好,你也累了,下去吧!”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