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淵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便依言將韓葉放開。
身後的女人,動作輕,手速快地為他將箭傷包紮完畢。包紮好後,又叫來軍醫檢查一番無誤,韓葉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衡淵此時已經從地上站起,他還需要立馬回到自己的主將帳內,部署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韓葉看著源源不斷被抬進來的傷員,細眉已經擰在一起了不知多久。她沒有猶疑太久,便對衡淵說道,“言之哥哥,我想留下,幫軍醫們為傷員治傷。這裏看起來很缺人,我又剛好會一些簡單的包紮止血方法……可以讓我留下嗎?”
衡淵將帳內的情景收入眼內,其實他打心底裏不想讓韓葉留下。
這個帳篷極大,裏麵無論是地上躺的,還是人群中穿梭的,都是男人,更不要說,還是各種赤膊露身的男人。如果把韓葉一個人留在這裏……雖然都是他的屬下他的兵……可這感覺真的是十分不好。
但眼前的情況可以說是十分缺人,多一個人就真的是多好幾分的力量。他看向韓葉真摯澄澈的眼神,一時間竟然無法拒絕。
於是,衡淵隻得沉吟稍許,說道,“好,我叫吳月也過來。”
“謝謝言之哥哥,那我先去忙了。”
韓葉幾乎是邊說就邊走入了人群之內。看著韓葉“迫不及待”的樣子,衡淵無奈笑了笑。
這傻姑娘,為何要對他說謝謝。說謝謝的,難道不該是他嗎?
嚴峻的形勢容不得他再耽擱,衡淵便也急忙走出帳子,命帳外的人尋了吳月立馬過來幫忙,才急急向自己主將大帳走去。
這一夜,衡淵與韓葉兩人都沒閑著。
將所有傷員的傷勢處理得差不多,已是半夜。而衡淵與吳炎等人議事結束,也到了很晚。
他受了傷,本身就有些疲累,此時更是忙了一天,累到不願再動,便斜靠在了自己議事桌前的座椅中,輕闔上了犀利的鷹眸稍作歇息,順帶等韓葉回來。
韓葉本打算在吳月那裏洗漱歇息。卻不料剛洗漱完,就被士兵通傳衡淵還在主將帳內等她的消息。
韓葉隻好告別了吳月去尋衡淵。
她輕輕掀開帳簾的時候,衡淵輕闔的雙眼也立馬睜開,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的眼中蘊藏著數不盡的內容,隻有他們彼此能懂。
韓葉看著衡淵滿臉疲色,問道,“還沒睡?”
“嗯,在等你。”
戰爭時期不必太過拘泥,雖然韓葉與衡淵也不是第一天睡一起,可此時韓葉看著衡淵專注凝視她的眼神,依舊會心髒亂跳。她移開視線又問,“洗漱了嗎?”
“沒有。你知道,我受傷了,手不太方便。濺了一身血,出了一身汗,身上也不太舒服……”
韓葉幾乎是瞬間意會到了他的言下之意,唇角不自覺抽了抽。
沒辦法,誰讓她遇見了這樣的克星,誰讓他也是個傷員?
韓葉隻得歎口氣,走近帳門說,“麻煩小哥,拿條帕子,端些幹淨的熱水進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