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韓葉整個人貼著書架未動,城主也是一直不動。
這樣近的距離,連轉身都是困難的。餘光之中的粉衣女子還站在原處,韓葉隻覺得如芒在身,腦中一片空白。
“就這麼喜歡我的書閣?不如就搬進來住?”
韓葉聽到身後低低啞啞的聲音響起,帶著莫名的曖昧之意,頓覺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在和我鬧脾氣?”
身後的城主大人又說了句讓韓葉更加摸不清頭腦的話,幾乎讓她欲哭無淚。城主這是中邪了?能不能放過她?不會是為了逼走莫妤淳刻意拿她當盾使吧?
就在韓葉恰好想到點子上的時候,城主大人大掌一伸,直接將她扯得翻過身來。緊接著,他大步前行,韓葉便就這麼拖拖拉拉被他扯在了身後。韓葉隻覺握著自己手的那隻大掌,直接像鐵鉗子似的,鉗得死緊,連一根手指頭都掙脫不出。她一雙眼帶著活見鬼的神色,驚恐地被拖著前行。走了十幾步後,不料前麵的人突然停下,韓葉便一個不穩,咚得撞了上去。
城主的後背被一個軟軟的溫熱的身體撞得一震,他立馬回轉身,握著韓葉的大掌依然沒有鬆手,同時抬起了另一隻手,揉揉韓葉的腦袋說,“笨蛋。”
韓葉此時已滿臉又青又白,囧得說不出話來。她幾乎已經不敢直視麵前站著的莫妤淳,索性垂下眼簾看著地麵。這樣的神情,活像是方才撞到了城主又羞又怯的反應。
莫妤淳此時已覺自己的身體快要站不穩當,但她心中總有個聲音在說,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定都是假的。於是這個聲音便促使著她站在原地不曾離開。
可是,言之哥哥已拉著那個女人,站在了她的一步開外。言行舉止之中的溺愛,讓她一顆心不斷下墜。
“……言之哥哥。”
莫妤淳有些啞然,還是努力逼自己開口。
可是她也不過叫了個名字,就被麵前的城主大人打斷。
“既然賠過了禮,你就可以走了。記得走之前帶上湯盅和提籃。”城主開口,語氣又回複了毫無溫度,跟他先前對著韓葉說話的樣子,截然不同。
“言之哥哥……可是……”
莫妤淳的話第二次被城主打斷,他戴著麵具,看不清表情,但是聲音卻是又冷了幾度,重重道,“葉兒不喜歡聽別人這麼叫我,所以,勞煩莫小主以後稱我為城主。”
一句“葉兒”,如驚雷般進了韓葉的耳朵,這樣熟悉而陌生的稱謂,是多久沒人這樣叫過她了?想想也是莫名的可笑可悲,今天算是個什麼日子呢?是她出門沒看黃曆麼?為何一而再再而三讓她想起衡淵?為何麵前這兩個無親無故也真不怎麼熟的人,要沒完沒了勾起人的傷心事?韓葉越想越覺心中痛得厲害,她有些氣,又很想逃。
於是,她下意識的,就再一次使勁掙脫城主的手掌。這一回,她不僅是手在用力,連渾身上下都在使勁。她現在就想走,多一刻都不想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