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腦海裏嗡地一片,不是說搭早上最早的一班機的嗎,怎麼又去忙公事了?
秘書在那頭斷斷續續地為他辯護,闌珊無心裝載,現在她的心裏滿腔怒火,她直接掐掉電話,連帶助理的氣也生了。
秦少毅,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家夥!
可是,隻有她知道她現在最恨的肯定是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招的。
女人爭取愛情主動權,受苦的往往是自己。這句話她是記在心底的,卻偏偏沒有成為她感情世界裏的指南針。愛情最大的缺點,就是她會使人盲目。在愛情裏,她瞎了雙眼,她看不清這個世界,她炙熱的瞳孔裏隻有那個駕駛著黑色奧迪而一臉鎮定的秦少毅。
她說不清她到底喜歡上了秦少毅什麼,也許是一種味道,那種味道,芬芳持久,沁人心肺。秦少毅身上就有這種味道,她靠在他的懷裏,隻覺得世界上隻餘他們倆人般,特別在他與她歡愛後,那種氣息足以讓她沉溺於新一輪的高潮。
所以,闌珊總是想,他是她的,即使不是命中注定,也是必定遇見的。
這種強烈的感覺,促使了她第一次倒追男人。而且是一個比她年長八歲的男人!
秦少毅不太愛笑,每次約會都繃著臉。闌珊便使盡辦法令他開懷,而每次他隻會強顏歡笑。有些時候,他心情不錯,會講上一段笑話哄她開心,雖然不是捧腹大笑,但每次都讓她流連忘返。熱戀中的女人不會犯的毛病她卻犯了,她隻記住他的好,忘記他的壞。
在這刻,她提醒自己不能生氣,她必須給予他更多的包容。愛是無限大的包容。
第二天,她給秦少毅打了電話,偶然一兩次通了,卻無人接通。後來她幹脆直接給秦少毅的小張電話。
“最近出了什麼狀況嗎?”秦少毅一直不聽電話,證明他公司麵臨的事態很嚴重。
小張有點為難,但還是透露了些:“趙小姐,您和秦先生的事情,已經被媒體公開了。”到了如今,兩人關係已經公開,小張依然稱呼她作趙小姐。
闌珊不得不驚歎記者們的能力。不過當初是秦少毅說要低調處理的,不是她的願意,現在全世界的人們都知道了,心裏不怒反而有些竊喜,但卻無法理解他們倆的婚事與秦少毅的公司有何關係:“這事嚴重?”
小張被她的跳躍性思維弄昏了頭,但語氣還是很鎮定:“秦先生會處理好的。”
闌珊咒罵,這該下地獄的媒體!
因此,芬蘭之旅,最後成了她的個人旅行。
到達芬蘭第二天,她的腳上長出了凍瘡,又癢又痛,雖然還能走路,卻十分吃力。
後來的幾天,天公不作美,一直在下雪,基本上沒停過,幾乎所有行程都被打斷了。
司徒說:“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闌珊惆悵,的確不是時候,沒有秦少毅陪伴,連上天也要欺負她。
看見闌珊一副失落的樣子,司徒安慰她:“等過了元旦,雪就會停了。”
晚飯後,雪終於停了。但路特別難走,加上闌珊腳上的凍瘡,走起路一拐一拐的。司徒拉著她在雪地裏一深一淺地邁著腳步,隻是身體不平衡了下,險些整個人蹦到雪地上去,幸好司徒有經驗,快手快腳地扶住她。
“早些年啊,我也不習慣走雪地。”司徒說。
闌珊報以感激一笑:“幸好我長在南方,家裏頭是不下雪的。要不到了冬天那凍瘡肯定纏死我。”
司徒嗬嗬地笑:“凍瘡好點了麼?”
“好點倒好點,可是焉了一顆其他地方又長出來了。”司徒從家裏給她帶了祖傳秘方,辣椒泡白酒,往凍瘡上塗能消炎止癢。這些天她也是靠這秘方止癢的。
司徒帶她去的是一間特色手信店,餐具,瓷器,飾物等等一應俱全,又各具特色。闌珊給沈魚挑了頂馴鹿皮做的帽子,給秦少毅選了一隻運動手表。
出了店,天又下起雪,幸好不大。兩人一深一淺地走在路上,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經回到酒店了。
道別的時候,兩人依依不舍。
“真的不過年才走?”司徒問。
闌珊搖頭,感歎:“一個人的旅行沒意思啊。”
司徒開玩笑:“不是有我麼?”
跟司徒認識的這幾天,的確很快樂。
司徒很快接上話:“無論怎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同樂。”
是啊,再過一天,就是千禧年了。
闌珊踏上了芬蘭航空的航班,她要趕在千禧年之前回到A市,與他共渡這浪漫而悠遠的千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