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闌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麵目表情地坐進去:“說吧,你開個條件。”
秦少毅挨著座椅,頭微微昂揚,閉目養神。聽了趙闌珊的話,沉思了一會,說:“我怕你給不起。”
趙闌珊冷笑,反咬他一口:“不是怕我給不起,是怕你獅子開大口。”
秦少毅也跟著笑,笑聲裏有幾分淒清,是她聽錯嗎?
“服侍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無條件簽字。”
“妄想。”
是的,是他癡心妄想。聰明如她,怎會願意用此條件當作交換呢?可是,他甘願一賭,他有的是籌碼。隻是,四年過去,她再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趙闌珊。
“二十天。”秦少毅自動縮減時間。
“不可能。”
“十五天。”
“十天。”
“秦少毅,我不管你提多少天,都是不可能的。假如你執意不簽協議書,那我隻好單方麵提出離婚,即使要我等兩年,我也樂意。所以,你是威脅不了我的。”趙闌珊挑明。
兩年時間話長不長,短不短,但是對於她和許文航來說,意味著變數。能夠和秦少毅和平解決,方才是上上策,可是秦少毅並沒有這層意思,還提出些不合理的要求,一物換一物,當現在是奴隸社會?可惜現在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她絕不屈服。
秦少毅幹笑兩聲:“下車。”連人稱代詞也沒有。車裏隻有他和她,若不是叫她,難道趕自己下車?
秦少毅的脾氣一成不變,深沉古怪,趙闌珊也不想和他多呆一刻,下就下,誰稀罕。趙闌珊一下車,車門才剛關上,銀色的林寶堅尼如同離弦之箭飛了出去,引擎發出的“嗡嗡嗡”聲響徹整條安靜的大街。
這一仗,她贏了,贏得漂漂亮亮。秦少毅再老奸巨滑,也不過如此。
突然“嘭”地一聲,嚇得趙闌珊的靈魂也出了竅,不會是秦少毅吧?她回過神尋找聲源,原來是樓上扔下來的空鋁罐。那個躺在水泥地上的鋁罐變了形,原本棱角圓渾絕不傷人的外表竟長出尖銳的角子。人亦如此,遇到危險時也會長出銳角以保護自己。這一幕,始終讓她一整晚心神不得安寧。
趙闌珊的電話接二連三地響起,她不接聽。電話“嗡嗡”地震動,一列陌生號碼。其實不用看,都知道是秦少毅。她沒有特意存下他的號碼,隻因她覺得他們無必要再聯係。
距離那一仗經已是一個星期。趙闌珊單方麵向法院提出離婚,他們早分居四年,律師有信心能夠取得離婚證,現在隻是時間問題。
秦少毅終於不耐煩,沒再打進來。過了一會,來了條信息:
出來一見,我立馬給你簽字。
趙闌珊猶豫片刻,回撥過去,隻要他簽字,萬事有商量:“在哪裏?”
“酒店。”聽不出他的感情。
“地址給我,我現在過來。”隻要他簽字,這樣不用驚動誰,對任何人都是最好的安排。人做事,當然要全方位考慮,爭取利益最大化。然而,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細想這秦少毅出其不意的妥協是個陷阱還是一個騙局,即使是龍潭虎穴,她決定去赴一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