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到底想怎麼樣(1 / 3)

闌珊萬萬沒想到,這個神秘人第二天又托快遞公司送來了一份快遞。這次,闌珊沒再拒絕,她要看他到底耍什麼把戲。

那是一份沉甸甸的快遞。闌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包裝拆開,露出一大半白色塑料海綿,揭開塑料海綿,是一幅嵌在歐式畫框裏的黑白素描,畫中人是個男子,年紀很小,盤膝而坐,雙手撐著整個身子,雙眼大而亮,炯炯有神,咧開嘴角笑得十分燦爛,還露出一對深淺不一的酒窩,十分可愛。

闌珊盯著油畫上右下角的簽名,是用鋼筆書寫的楷體。那是韓直說的,每個畫家都應該有屬於的簽名以彰顯自己的藝術修養。當初,她不喜歡複雜也不想麻煩,隻是在作品上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小名,闌珊,是一筆一劃,無比端正,正如她渴望的人生,一步一步,循規蹈矩。

這幅素描,是她為子銘所畫的。她依然記得那個夏天,天氣晴朗,子銘的笑容溫和,坐在窗台上,腳上是清涼的大理石,背後是一片藍天。為了這幅素描,她找遍了整個屋子,原以為丟了,其實是被人藏著了。

到底是誰呢?

許多念頭從她腦海裏迅速飛過,她捉住了,又放手。她知道是誰送來的,也隻有他了,可是她不敢也不情願麵對。他是她的劫,走了又回來,逃也逃不過。

闌珊這才發現,白色塑料裏同時夾著一張小紙條,依然是端正的楷體字,但因為行事匆匆而顯得有些潦草:你不是一直都在找它嗎,現在物歸原主。

她頹然地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沒事,沒事,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知道。有時候,自我催眠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晚上,許文航比以往都早到達。闌珊鎖好門窗,急急忙忙走出堂店,因為藏著心事,走起路來左晃右晃的,眼皮垂下來,不是因為困而是不知道該何如麵對將來的事。

“今天很累嗎?”許文航注意到她的不適。

闌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用左手撥了撥劉海,強顏歡笑:“天氣太熱了。”

許文航本來就站在她的左邊,順勢握住她的左手,十指交纏,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就說,這款式一定合適你。”那枚一卡拉大的卡地亞鑽戒帶著她的無名指上,有種渾然天成的美感,十足是專門為他們的婚姻所設計的。

闌珊看向他,他一臉孩子氣,像淘到了寶貝似的。她心裏微微歎氣,卻又無比踏實:就這樣嫁了吧,對誰也是解脫,人總要放眼未來。

許文航研究了一小會,又說:“似乎有點鬆動,明天我拿回去改尺寸。”

闌珊笑了笑,收緊手指,鑽戒因為擠壓而空出了一枚硬幣厚的小空隙,確實有點鬆動,但轉念一想:“不要去改了,以後你得把我養胖點,那不就合適了嗎!”

許文航聽了她的話,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未來,滿心歡喜地載著她去晚飯。許文航提議去吃東南亞菜,闌珊讚成。

可車子駛出立交橋,闌珊改變主意:“文航,我想回去休息。”一臉倦意。

“怎麼了?”許文航聽聞,一手握著車盤,一手握住她扣在大腿的雙手,雙手還算暖和,路燈映照下的趙闌珊,雙眼無神,臉色蒼白,“你沒事吧?

闌珊搖頭,有氣無力:“沒事,我就想睡一覺。”

“確定不要去醫院?”許文航把車子調頭,往立交橋折回去。

闌珊點頭,車子不一會就到了闌珊家樓下。此時的闌珊的臉色稍微好了點,但整個人像枯萎的花朵一樣,了無生氣。許文航用力地環住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闌珊就會整個兒摔到地上去了。

趙闌珊保存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把一臉擔憂的許文航拒之門外。她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但這一刻,她十分不希望許文航踏進她的住所。

許文航站在門外向她道別:“有事打電話給我。”

闌珊點頭,心有愧疚:“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