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瓊驚訝地愣住了。喬芷風站在媽媽的墓碑前。
這時，墓碑後走出一個人。看見他，張憶瓊驚訝地差點叫出來，這個人正是張德。
張德和喬芷風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向樹林深處走去。
張憶瓊想跟上去，但想了想又停住了腳。
31.路上（日，外）
張憶瓊邊走邊想。
32.樹林裏（日，外）
喬芷風和張德在談話。
喬芷風：“你給小瓊說了嗎？”
張德：“說了。”
喬芷風：“她什麼態度？”
張德：“小瓊說了，她不想出國。”
喬芷風：“為什麼？”
張德：“她說了，她這樣搞飛機研製的，出國後會遇到麻煩的。”
喬芷風：“你告訴她，這點請她放心，不會有任何麻煩的。”
張德：“麻煩不麻煩倒是小事，關鍵是她不願意放棄她的專業。”
喬芷風：“這也可以呀，隻要她願意搞，我可以給她聯係研究所，她照樣可以搞她的專業嘛。”
張德：“她不是這個意思。”
喬芷風：“那是為什麼？”
張德：“她是要把自己所學的專業貢獻給國家的飛機研製事業。”
喬芷風：“真是可笑，你們大陸的人呀，都讓政治把頭腦給搞暈了。”
張德：“你不在國內，當然不懂得國內的科學家是怎麼想的了。他們想的就是報效祖國。”
喬芷風想了想：“要不，你幹脆把我的情況告訴她，促使她下決心。”
張德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為搶救國家財產英勇犧牲的烈士，現在突然知道她所敬愛的母親並沒有死，而是個間諜，她會怎麼想？一定會發瘋的，不行不行。”
喬芷風：“我也知道這樣會對她刺激很大，可是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她遲早是要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讓她知道了也好。”
張德：“不行不行，現在不能讓她知道真相，那樣她會受不了的。還是讓我慢慢告訴他吧。”
喬芷風：“不行！上邊對這件事要求很嚴，計劃要盡快實施，不能再拖下去了。”
張德：“那是你們的事。”
喬芷風：“什麼我們的事？小瓊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這樣要求她。”
張德憤怒地：“你的女兒？你說說，你這個母親為她做過什麼？她剛三歲，你就走了，我含辛茹苦，才把她拉扯大，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如今她長大了，又成了你的女兒了？”
喬芷風理解地：“我知道，你把她帶大很不容易，我感謝你。我這個母親確實是不像個母親，沒有為孩子盡過心，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沒有辦法嗎？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張德：“那就不要再來找她了。孩子生在這樣的家庭就已經很不幸了，從小失去母愛更是不幸的不幸。孩子心中的母親早已經死了。我求求你了，你就不要來麻煩我們了，就讓我們過幾天安生日子吧。我不能再讓孩子也像你一樣，整天過著提心吊膽、擔驚受怕、沒有前途的生活。”
喬芷風強硬地：“這辦不到。我既然來了，就不能不認孩子，不管怎麼樣，她總是我的孩子。這是事實，誰也抹殺不了的事實。孩子生在這樣的家庭，隻怨她命不好。誰叫她有我們這樣政治鬥爭刀尖上的父母呢？退一步說，即就是她不幹，政府一旦知道她的出身，也不會再信任她，她政治上的生命就完結了，她的精神也會因此而崩潰。再者說，信仰和使命讓我承擔了這個任務，就一定千方百計完成，否則，我的命保不住，你們父女也必然會受到牽連。因此，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張德無奈地：“那好吧，我再想想辦法。”
喬芷風：“要快，我不能在這兒呆得太久，你要盡快地給她說，有了消息就通知我。”
張德：“好吧。”
33.菜市場（日，外）
偵察員們不動聲色地在菜市場巡視著。
34.張家（日，內）
張德精疲力竭地回到家，一進門愣了。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張憶瓊迎上來：“爸爸，你回來了？”
張德：“哦。哎，你今天怎麼沒上班呀？”
張憶瓊：“哦，主任放了我兩天假。”
張德：“是嗎？主任幹嗎放你假呢？”
張憶瓊：“主任說，這一段我太辛苦了，讓我休息兩天。爸爸，吃飯吧。”
張德：“喲，我女兒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張憶瓊：“這都是你愛吃的。”
張德欣慰地：“我的女兒真是長大了，知道體貼人了。”
張憶瓊深情地：“爸爸為了我吃了那麼多苦，難道我不應該好好照顧爸爸嗎？”
張德：“哎，我的好女兒。好，吃飯。”
父女倆吃飯。
張憶瓊：“爸爸，你今天去哪兒了？”
張德：“沒去哪兒，隨便轉轉。”
張憶瓊：“你沒去看看媽媽？”
“看媽媽？”張德心裏有鬼，搖搖頭：“沒有。”
張憶瓊：“可是，我在墓園看到你了。”
張德驚駭地：“你說什麼？”
張憶瓊平靜地：“我今天去看媽媽了。”
張德：“是嗎？那我怎麼沒看見你？”
張憶瓊：“我可是看見你了。我不但在墓園看見了你，還看見你和另外一個人。”
張德臉上冒出汗珠兒：“什、什麼人？”
張憶瓊一字一句地：“喬芷風。”
張德：“你看錯人了吧，我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張憶瓊看著張德：“爸爸，你實話告訴我，喬芷風究竟是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張德鎮定地：“孩子，你讓我說實話嗎？”
張憶瓊：“我就是要聽你的實話。”
張德：“那麼好吧，我告訴你，喬芷風是你姑姑的同學，就是她帶來你姑姑的信。”
張憶瓊：“是嗎？”
張德：“你看，我說了實話，你又不相信。”
張憶瓊：“既然是姑姑托她帶信，那麼她又是幹什麼的？一會兒是公司總經理，一會兒又是保姆，出門還化裝，她究竟是什麼人？”
張德：“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隻知道她帶來了你姑姑的信。”
張憶瓊：“那麼，你們以前認識嗎？”
張德：“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她？”
張憶瓊：“不認識？那我問你，那次在嵯峨山上，是不是她故意讓我揀到皮包，然後和我們見麵的？”
張德：“這我不知道，也許是巧合吧。”
張憶瓊：“不！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安排的。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山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我揀到了皮包，她又是那麼熱情，非要請我們吃飯。她看我的眼神又是那麼怪。”
張德：“真的，我確實不知道。”
張憶瓊：“爸爸，你就不要讓我猜謎了，把事實真相告訴我吧。”
張德痛苦地：“孩子，我真的是不知道啊！你就別逼我了。”
張憶瓊：“那好吧。你說，你們今天見麵又是什麼事？”
張德：“還是動員你出國的事。”
張憶瓊：“你告訴她，不！你告訴我姑姑，我不會出國的。”
張德：“孩子，可是，我已經答應她了。”
張憶瓊：“這沒關係，如果下次你再見到她，就說我說的。不然，你讓她來，我親自對她說。”
張德：“那好吧，如果有必要，我安排你們見見麵。”
張憶瓊：“好吧。”
張德：“可是有一點，在事情沒有明確之前，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張憶瓊：“為什麼？”
張德：“你就不要問了。”
張憶瓊：“好吧。”
張德：“孩子，你不怨爸爸吧？”
張憶瓊：“爸爸，你和姑姑……哦，包括那個喬芷風，讓我出國是為我好，我怎麼會怨你呢？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太不正常了，裏麵好像有許多秘密，我是弄不明白，所以才逼著你說出事情的真相。爸爸，你也要體諒我呀。”
張德體諒地：“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放心，總有一天，爸爸會讓你知道得明明白白的。”
張憶瓊：“好吧，我等著這一天的到來。爸爸，吃飯吧。”
35.偵察處（日，內）
眾人精疲力竭地進來，孫偉泄氣地：“嘿，白忙活了一天。”
蘇婭：“廳裏的情報準不準呀，讓我們無效勞動。”
雷嶽：“情報絕對準確，無可懷疑。今天雖然沒有搜尋到喬芷風，但可以肯定，她就在這附近一帶。小鄭、蘇婭，你們對此必須堅定信心。”
鄭春生、蘇婭：“是。”
這時，李小鋒進來：“處長。”
雷嶽：“怎麼樣？張德有什麼活動？”
李小鋒彙報說：“今天，張德又去了墓園。”
雷嶽注意地：“他和什麼人見麵了沒有？”
李小鋒：“好像是有個女的也去了。”
蘇婭：“女的？是不是張憶瓊？”
李小鋒：“不是，年紀比張憶瓊大。”
雷嶽：“比張憶瓊大？有多大年紀？”
李小鋒：“大概有30多歲。”
雷嶽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準確點，到底有多大歲數？”
李小鋒：“我怕她發現，離得遠了點，沒有看清，可能也就是40多歲吧。”
孫偉責怪地：“你看看你，一會大概，一會可能，到底多大？30、40？”
李小鋒：“這個……30多歲。”
蘇婭試探地：“會不會是喬芷風？”
李小鋒肯定地：“不是。”
孫偉：“你看清楚了？”
李小鋒：“看清楚了，絕對不是喬芷風！”
孫偉：“那會是誰呢？”
鄭春生想了想：“處長，我有個想法。”
雷嶽：“什麼想法？”
鄭春生：“處長，你看能不能……”他附在雷嶽耳邊嘀咕了幾句。
雷嶽：“好，我看可以。觸動一下也好，這樣就能看出他究竟和喬芷風有沒有關係。”
36.家屬院門口（日，外）
孫偉和蘇婭坐在車裏，警惕地監視著院裏的動靜。
蘇之渝出了門，開著車子離去。
孫偉和蘇婭交換了一下眼色。孫偉和一偵察員下車，向樓上走去。
蘇婭警惕地監視著周圍的動靜。
37.蘇之渝家（日，內）
孫偉等上來，看無人注意，拿出特製設備圍在門上。
38.路上（日，外）
蘇之渝開車正走著，突然想起什麼又掉頭回來。
39.蘇家（日，內）
這是一個典型的單身漢居所，一切都是雜亂無章。
孫偉仔細地小心翼翼查看著蘇家的情況。
40.門口（日，外）
蘇婭正看著，突然發現蘇之渝開車回來了，急忙發出信號。
41.蘇家（日，內）
孫偉突然接到信號，急忙出來。不料在樓道碰上一個老人。老人疑惑地打量著他。
孫偉急忙下樓。
蘇之渝停車。
42.樓下（日，外）
孫偉等上了車。
老人進了對門的家，順門縫看著孫偉。
蘇之渝匆匆上樓，開門。
對麵屋裏，老人從貓眼看到蘇之渝開門，走出來：“蘇處長，怎麼你不在家？”
蘇之渝：“什麼事？”
老人：“剛才我看見有個人從你家出來，還以為你在家呢！”
蘇之渝注意地：“是嗎？”
老人疑惑地：“不會是小偷吧？”
蘇之渝：“謝謝你呀，老伯。”進屋裏去了。
43.屋裏（日，內）
蘇之渝迅速掃視一遍，快步來到窗口，向下望去。
一輛小汽車急速離去。
蘇之渝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