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沒有一個人,跟院中混亂的場麵相比,這個偏僻的角落顯得特別安靜。

英翔冷靜地觀察著四周。不遠處的牆角停著一輛很不顯眼的黑色帕莎特。他微眯起眼睛,凝神看著那輛車。很快,他對幾個特警做了個手勢。

特警們立刻會意,手裏握著槍,小心地呈扇形包抄過去。

英翔的手中出現了一柄寒光閃動的小刀。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汽車的後備廂,隨後讓已經包圍住整部汽車的特警停下來。

他將手中的刀鋒以一種怪異的手法捅進汽車後備廂的電腦感應鎖,一扭一提,廂蓋就開了。剛剛打開一條縫,他的另一隻手已疾如電閃般探進去,拖出一個人來,猛地摔在地上,將那人的下巴和雙肩卸脫了臼,接著從上到下搜了一遍,把這人身上的遙控引爆裝置、手槍、匕首、隱型無線耳麥、表式微型電腦、錢包、證件、其他雜物以及一粒嵌在牙齒中用於自殺的毒藥全都搜了出來。

他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速度快得讓一旁接受過特種訓練的特警們都感到目不暇接。那人被他摔得已呈半昏迷狀態,完全沒有反應。

英翔看了看他。這是一個年輕人,相貌卻很陌生。他自忖很少來這裏,院裏不認識的人很多,便對一名特警說:“叫院裏的警衛來。”

很快,警衛連的連長趕來了。他向英翔立正敬了個禮。

英翔對他點點頭,一指地上的人:“你認識他嗎?”

連長端詳了一下躺在那裏的年輕人,便道:“是新來的花工,原來的老花匠退休了。”

英翔便對旁邊的特警說:“把他帶上。”隨即往英奇的別墅快步走去。

英奇的別墅裏很嘈雜,穿梭來去的人特別多。

英翔進了客廳,看見英奇正在不斷打電話,布置工作。桂妙然和英飛都不在,顯然已經上樓了。

英翔沒去打擾父親,指揮特警查問聚集在屋裏的那些人的身份。當得知他們都是院裏的工作人員,過來是詢問情況並表示關心,便將他們很客氣地全部請了出去。

隨後,他將特警肩上扛著的那人一把抓下來,扔到地上,雙手一起動作,把那人的下巴和雙肩合上,隨即揚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抽了過去。

那人哼了一聲,漸漸清醒過來。

英翔蹲在他身邊,冷冷地盯著他的眼睛:“說,你是什麼人?”

那個年輕人卻很平靜,仿佛已懷必死之心。他冷笑一聲:“你簡直不是人。沒有人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裏判斷出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兒子,即使判斷出來了,也隻會拉住他仔細盤問檢查,不可能像你那樣,立即下狠手。你根本就不是人。”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我兒子,有什麼可問的?”英翔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們才不是人。你們為了綁架一個孩子,不惜往另一個孩子身上注射細胞炸彈,你們是人嗎?”

“那孩子是自願的。”年輕人平靜地說。“為了國家,我們心甘情願犧牲自己。”

英翔一字一頓地問道:“哪一個國家?”

年輕人淡淡地道:“我是死也不會說的。”

英翔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忽然起身退後,坐到沙發上,冷冷地說:“你們倒是真狠,不但綁架我兒子,還想把我們英家人全都炸死。”

年輕人似乎在與他閑話家常,居然回答了這句話:“能炸死當然好。如果我們能炸死英奇,再捎帶上你們兄弟倆,那是不世奇功。就算炸不死,也能讓你們亂上一陣。”

英翔冷哼:“你們倒真會挑日子,除夕夜動手。”

年輕人掙紮著坐起身來。兩個特警警惕地跨前一步,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邊。這人倒真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輕鬆地答道:“平時也見不到你們,有什麼辦法?”

英翔忽然問道:“在我家必定也有埋伏吧?”

“是的。”年輕人微笑。“不過我們的行動已經成功,他們都撤了,你不用再妄想能抓住他們。”

英翔立刻起身,對英奇說:“爸,這裏的事情你處理吧,我回去了。”

英奇剛才一直在一邊冷靜地看著,這時連忙叫住他:“派幾個人跟著你。”

“不用。”英翔輕蔑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像他這樣的,就算來上十個八個,也對付不了我。”

那個年輕人輕輕歎了口氣:“人人都說英修羅的父親是個文弱書生,百無一用……”

英翔不等他說完,已經消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