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什麼黎明百姓！”莫無恒一字字道。
“可是我必須管！”夏洛回答。
最終，莫無恒鬆開手，走到西樓身邊。
韓霜與孟承昀的額頭上，驀然出現了深紅色的印記，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才緩緩退去。
“國師。”燕行柯剛剛出現，莫無恒已經拿著兩個盒子過去，懇求著，“請國師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
燕行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接過莫無恒遞上的東西，來到西樓身邊。
“凝魂珠，用以凝聚人渙散的魂魄，去塵散，除去塵世的汙穢，讓魂魄有重新肉體的機會。能否活命，我不敢有保證，她自己若不肯再留在世上，我便也沒有辦法。”
通體透亮的珠子淩空於西樓上方來回打圈，紫色的光華亮得有些耀眼。
去塵散是類似於一根很小的白玉簪，與凝魂珠漸漸合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珠子的驀然變得黯淡無光，失力落地，摔成粉碎。
“國師……是不是……是不是……”莫無恒緊張的看著，卻半晌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雖是寒冬，燕行柯的額頭上已滿是汗珠，“我已經盡力了，按理說是成功了，肯不肯醒過來，要看她自己。如果她肯要這條命的話，一個時辰內就能醒轉，若她自己都放棄……”
他長歎一聲，後麵的話卻沒有說。
東風盟的人已經被秘密釋放，卻仍然有一大批已經被處死，孟承昀與韓霜及剩下的人悄然離開了皇宮。
一個時辰後，西樓依然沉睡。
燕行柯歎息一聲後，對夏洛道：“皇上，總算不負先皇所望，守住了大夏江山。這個時候，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國師日後打算歸隱山林麼？”夏洛說。
他沒有明確表態，“在塵世這麼久，也該回去好好修行。”
話畢，人已經出去了。
角落裏，錦寧忽然跑出來，“師傅——”
她噙著眼淚，手裏拿著燕行柯交給她的護身符，對著燕行柯消失的地方，“師傅……”
莫無恒絕望的閉上雙眼，最後抱起西樓，往外走。
“莫公子，你帶她去哪裏？”夏洛問。
莫無恒腳步頓了頓，“她會醒過來的，我等著她醒過來……”
夏洛再沒有說話，隻看著那個背影離去，然後整個廳堂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皇上。”許婕妤安靜的走進來，到他身邊，淡淡微笑。
殿門口，有人稟報，“皇上，孟大人求見。”
他凝眉一刻，“孟承賢？不見。”
“皇上打算怎麼辦，剩下的是個殘局，恐怕要一段時間來收拾。”許婕妤輕聲說。
夏洛想了想，“是該收拾殘局了。”
第二日，京城下起了年末第一場大雪，孟府被封，孟承賢卻僅僅被罷官。
尾聲：
很多年了，莫無恒不記得到底過了多少年。
每日會跟她說話，說從前，說現在，說她醒了以後再怎樣度過這漫漫一生。即使每日等來的都是失望，卻仍然抱有最後的那點期望，漸漸的，便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河上的冰層漸漸融化，又一個冬季已經過去。
“西樓，你看，冬季過去了，又開始新的一年了。”莫無恒望向遠處，青山依舊在，浮雲繚繞在山頭。
身邊沉睡了幾年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