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露水在柔和的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亮,和女孩子鼻尖上的汗珠一樣。
錦寧隨手將汗珠抹去,有些泄氣,“怎麼又沒有了。”
她手上拿著一小張三角形的紙符,在四周一甩一甩的,瞪圓了眼睛。
“剛才是我眼花,還是老頭子隨便拿東西糊弄我。”她小聲嘀咕。
看了四周半晌,她最終還是悻悻離開。
一棵百年槐樹後藏著一個近乎透明的身影,淡淡的,仿佛隻是水中模糊的倒影。
悅心看著錦寧漸漸遠去的背影,鬆了口氣,倚著槐樹,微微閉上眼睛。
槐樹是一種陰氣很重的樹,這個公主道行淺,躲在這裏借助槐樹固有的陰氣來掩飾,她尚且觀察不出來。
此地在皇宮深處,靠近冷宮,甚為僻靜。悅心小心的靠著樹坐下,身體褪去透明,漸漸恢複明朗。
“錦寧是燕行柯的徒弟。”西樓忽然從悅心身後走出來,看著她,唇間若有若無的笑意,“現在或許發現不了你,但她若將此事透露給燕行柯,你認為你還躲得掉麼?”
悅心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慌忙站起身來,看著西樓頗有意味的盯著自己,身邊是上次那個拿著一柄黑鞘的刀的人。
“你們……你們來得這麼快?”她有一些緊張,雖然是莫無恒約她來此,但她從心底就有些不願意見到這個叫做孟西樓的女子。
西樓與沉默不語的莫無恒走進了一些,悅心生出一些警惕來。
西樓忽的一笑,“別緊張,你是東風盟的,說起來,我們不算敵人。”
悅心蒼白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中的膽怯少了幾分。她的手指不自覺的往宮裙後放,帶著珠光的指甲反射著陽光。
莫無恒警惕的望了望四周,低聲對西樓說道,“我去盯著外麵,有人來就發訊號你。不過你最好快些。”
說罷,人已經沒了蹤跡。
西樓打量了她一番,含笑問,“東風盟最近有指示給你麼?”
悅心微微低了低頭,不說話。
西樓心裏歎了口氣,遇上這樣一個怎麼都不說話的人,著實有些麻煩。
“好吧,東風盟的事我不問,換個問題,夏陌讓你入宮僅僅隻是支開你,還是,他另有事情交代你?”剛說完,看著似乎在猶豫的人,又加了句,“我想你應該配合我,你的猶豫讓我產生懷疑。”
悅心突然抬頭看向她。
西樓淡淡掃過她一眼,又看向別處,“這讓我懷疑,你到底是忠於東風盟,還是忠於夏陌。”
話音尾處,帶著一絲決然的冷漠。
“不是,”悅心這才開了口,“我的精魂還在玄真道長那裏,你認為我能背叛麼?”
“精魂?別跟我說這些,你們那些術語我不懂。”
悅心緩緩說,“簡單的說,我的命在他手上,若我背叛,則隨時灰飛煙滅。我這樣說,你可放心?”
西樓又帶起了笑,“這樣啊,看來反抗不了命運的時候,就真的隻能接受命運了。”
悅心抬眼看了看她,輕聲問,“你找我來此……到底有何事?”
“夏陌平素待你如何?”
她略想了想,“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