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桐未抿唇不語,肺腑之中多少有幾分無奈,幾軍對峙的戲碼果然和殺手生涯不同。以前隻要鎖定目標,出手快,下手準,任務就能順利完成。現在儼然一個混合戰,戰心理,戰智慧,戰計謀,戰殺傷力。真TMD不是人幹的活。
遠處槍火聲錯亂交織,極盛極繁,隻是跨度一段空間後再傳到車裏,一切聲響都變得萎靡偃旗。莫桐未嗤之以鼻,委實亂世,要是擱現代始作俑者早就拉出去斃了,死刑立即執行,都不帶緩刑的。尋個舒服的姿勢倚好,垂下眼斂對司機吩咐:“等到能出發了再叫我。”
“是,莫七少。”
莫桐未本打算淺眠一會兒,這一合眼當真就睡著了。
許放執行完風傾宇交代的任務,打開車門發現莫桐未正在小瞌,與司機眼神對視交換須臾。接著輕聲將她喚醒:“莫七少,莫七少,現在安全了,可以送您回臨安城了。您的手下正在前麵等著接應。”
莫桐未半挑起眼皮,情緒不好不壞:“走吧。”
引擎發動。汽車緩緩駛出,莫桐未望了一眼車外,不知何時周遭竟然布置了大量警衛,警報解除了,正在一股煙似的散去。
如此精湛周全的布置隻能說明一點,早有預謀。
“我的人沒事吧?”
許放有一刻詞窮,今天莫桐未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經連連震撼他數局,看來七少這回是遇到極好的對手了。
“回莫七少,您的人手英勇強悍,怎麼會有事。是我們清允軍的一方統製在做亂,想劫持您。已經被我擊斃了。莫七少隻管放心。”
林子成一見清公館承載莫桐未的車子安全駛來,大大鬆了口氣。幾步上前為莫桐未打開車門:“七少,您還好吧。”
莫桐未且不答話,隻是點了點頭,接著軍靴踏過染血的地麵,將齊齊列成五隊人馬的臨安警衛打量一遍,目測一眼後側首問林子成:“帶了多少人?”
林子成略一垂首:“回七少,總共帶了二百個警衛。就有兩人受傷,已經提前送回醫治。”
莫桐未唇側勾起,對風傾宇的敬佩由心增長一分。利用卻將分寸拿捏得到位妥貼,隻以臨安軍之名,之前的預算竟也能準確地將彼方的傷害降到最低。這等男子,天生謀略天下的料。
許放一直恭敬的立在一邊,隻等莫桐未說出其中一點不滿,然後按照風傾宇的吩咐妥善處理。
“莫七少,今天的事是我們清允軍大意了,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您看您是否還有其他的事?”
莫桐未其中還有幾點不明,急著向林子成尋求答案,遂擺了擺手:“沒有其他事情了。你先回去吧。”然後轉身走向莫公館的汽車:“林子成,回公館。”
“是,七少。”林子成先命令臨安警衛帶回原崗,接著上車離開清允地麵。
莫桐未暗忖了一番,抬頭問出:“可知清允軍殺死的人是誰?”
“是清允軍一個叫莊重的統製手下的得力幹將,已前交戰過,喚名鄭傑。清公館打頭的車輛還沒與我們的人接上頭,清允軍就大量湧現了,我們也是聽到槍聲趕過去,當時還擔心您的安危,沒想到您根本不在那輛車上,完全是清允軍使得障眼法。不過沒交戰多久另一波清允軍就趕過去了,許放一來就直接擊斃了鄭傑。”
莫桐未心中的揣測初俱框架,當即追問:“許放殺死鄭傑時打著的旗號是什麼?還有這個莊重在清允軍裏算個什麼角?”
這一點林子成倒十分熟識,關於清允軍內部那點複雜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說鄭傑圖謀不軌,想要劫持您。而至於這個莊重,角色倒和咱們臨安軍中的許統製有些如出一轍。”
經林子成這樣一說,莫桐未心中框架總算徹底清析豐潤了。敢情這一天是被風傾宇耍弄著玩了。
莫桐未籲了口氣,苦笑起來,這一扯,太陽穴也跟著疼,倚到座位上,打算繼續小瞌。
林子成有點不放心,轉身細問:“七少,風七少今天沒有為難您吧?”
莫桐未眼也不睜的答他:“沒有。跟咱們之前想象得差不多,隻問了清允老督軍的事。”
林子成提了口氣:“您解說其中老督軍之死與臨安軍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