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明宮。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個精致的茶杯被摔的粉碎,茶水四濺,碎片橫飛。可惜了這胎薄如翼的好瓷杯了,但摔碎這個上好茶杯的人卻絲毫不感到可惜,因為這杯子本就是他氣急而摔的。
一旁的小太監,驚惶失措的跪在地上撿拾碎片,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太監忙上前安撫的說道:“皇上請喜怒!……”
“叫朕如何息怒,他隆科多也忒不像話了,他的眼裏還朕嗎?”說話的人正是如今羽化國年紀最小的皇上,趙君定!其實說小卻不小了,今年都十九了,可是有的人卻總是覺得他小。
先朝皇帝年輕懵逝,留下子嗣共九,其中皇子四位,公主五位,突然的離世讓在朝為官者猝然不及,當時朝堂局勢不明,低下波濤暗湧,一時間人心惶惶,上下混亂,幸先皇在世時已立下遺詔,立三皇子趙君定為儲君。
可是這位皇帝走的太倉促,他還沒為自己的兒子鋪設好繼承他皇位的根基就與世長辭了,留下十三歲的皇太子,一無母親家族的勢利庇佑,二無背後黨派的支持,隻有一紙詔書,單薄而無力。
一時間朝堂之人各鬼胎,拉攏母親勢利強大的另外幾位皇子,暗潮洶湧,眼看一場動搖羽化國根基的皇位之爭就要上演,恰在這時,兵部尚書隆科多站了出來,力挺趙君定登基才避免了那一場醞釀已深的奪位之爭。
全朝文武百官多是忠良之人,當時無不對隆科多信服,都覺得他是忠賢之人,但天下會有掉下的餡餅麼?這個恐怕當今皇上趙君定是最有體會的了。
這不,今天早朝上竟然當著文武百官之麵剝了趙君定的旨意,這話要從何說起,該從如今朝堂的局勢說起了。
當初趙君定順利登基,全是仰仗隆科多手握兵權,他一出來擺明了立場,朝下當然無人可駁。很自然的由於幼主年齡無法執政,他也就順利成章的同禮部尚書周幕、吏部尚書李易同為輔政大臣。
也就是這三位的輔政,朝中的勢利也被分割成了三股,其中隆科多的勢利尤為雄厚,他的幕僚黨派涉及最廣,而禮部尚書周幕是正直之人,對於幼主也是竭力庇護,但自己的勢利有限,雖看不慣現在隆科多在朝中所為,但也隻有暗中協助趙君定了,而吏部尚書李易,卻夾在兩人之間,無論趙君定如何試探,卻還是無法窺探出他心中的打算。
而隆科多卻是早以視周幕為眼中釘,肉中刺了,隻是周幕背後勢利也不容忽視,所以一直對他都是隱忍不發。
但這平靜的局麵卻沒有維持多久,隻因為一本有關前朝的史書拉開了這場陰謀的序幕……
“皇上,禮部修訂的前朝曆史,在書裏竟然稱羽化為無恥敵國,而這一書裏有關這樣的文字周大人卻沒有察覺,甚至將此書收訂入文史,如此藐視我羽化國,臣以為這是大逆之罪,請皇上定奪!”隆科多義憤填膺地說完,昂著頭站裏於朝堂之上,那眼中竟是神采飛揚,隨意的瞟了周幕一眼,神色凜厲好似今日就要治周幕死罪!
趙君定看向周幕,“周愛卿,此事何解?”
周幕知道,今日這事必是隆科多預謀已久的,自羽化開國以來,禮部修訂前朝書籍眾多,其中因為要遵循曆史,有的字眼會有些敏感,但先皇在世曾說過,曆史是應該勇召於世人,而不是遮掩,所以對於這類字眼的問題都是不曾提出的。不過今日隆科多抓住這事,裏麵必有蹊蹺了。
周幕上前道:“啟稟皇上,書籍的修訂曆來都是要遵循曆史的公正,裏麵的某些字眼有時是無法避免的,臣曾經也將此事呈報於先皇,但先皇說要還世人曆史的真象,而不是遮掩。所以這類問題後來也沒有多究,既然今日隆大人提出來了,老臣也隻有將先皇的旨意轉告。”
“哼……若是周大人心裏是這麼想的,那就是羽化國之福了,可若是有人利用手中職權想要禍國殃民那就不是福了……”
隆科多冷冷的說著,他語帶雙關,讓人無法揣摩他的意圖。
周幕看向隆科多道:“隆大人,不知說這番話是何意,恕周某愚昧,不知大人意指是何?”
“嗬嗬……你倒是裝的清白,你府中的三姨太不知大人可清楚是何背景?”
隆科多淡淡的拋出了一句話,卻叫周幕背心升起了寒意。他府中的三姨太是當年他在揚州任知縣時結識的一位風塵女子,因其女才華橫溢深得他心,故為其贖身納為小妾。但卻從未深究其身世,如今隆科多如此說來,裏麵必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