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漆黑的環境裏,真是太考驗一個人的心理素質了。
我可以想象任何我能想象到的恐怖物體,我也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想象到的恐怖物體隨時都有可能來到我的身邊,因為這裏就是個‘鬼地方’。
露著森森白骨還在行走的僵屍,忽遠忽近可以悄無聲息趴在人身上的鬼魂,長相接近人形但麵目極度猙獰的老妖精,亦或是其它奇形怪狀又十分危險的家夥……
我不經意想到了這許多,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又趕緊讓自己打住,考慮一些實際卻不那麼害怕的東西。
我身上沾滿了泥水,還有一些雜草,左胳膊不知是摔的還是被砸的,很疼,兩條腿略微有些不適,應該沒受傷,我的組合鏟、背包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身上隻帶著一把短刀和一個空心葫蘆。
想到空心葫蘆,我趕緊去腰間摸了摸,還好,它沒有問題,忽而又想到,萬一把空心葫蘆摔壞了,那我們是直接給留在這重疊空間裏,還是直接給摔到現實世界裏?
我把短刀拿在手裏,心想,不管有什麼家夥朝我撲過來,我得先給它兩刀再。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幫頭兒他們。
我們是一起摔下來的,不知道他們摔的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做著夢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如果我們落下的地方隻是個深坑的話,那就明,此刻的我,還是有問題的,於是,我心翼翼地朝著一個方向上摸了過去,走了沒幾步,我就摸到了一種比較鬆軟的東西,還有點涼。
我的手像觸電一樣收回來了,因為那個東西給我的感覺,很想蟲蛇之類的柔軟軀體,觸手的冰涼,更能明問題。
對一個一怕豆蟲二怕蛇的人來,這種感覺是很恐怖,我的身子一下就收進了,直想著,萬一我是掉到什麼蟲蛇的窩裏了,不行就先給自己來一刀吧,趁早結束這種痛苦折磨。非人哉!
可是我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察覺到方才被我觸摸的那東西有什麼動靜,才放棄了給自己一刀的想法。
頓了一下,還想著繼續找他們。
這裏沒有一點光線,靠眼睛是找不到他們了,我隻能想其它辦法,先,靜下心來用耳朵聽了聽,還好,這裏沒有一點軟體動物行進時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音,至少明它們是不會動的。
再聽一聽,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腳步聲,很怪的腳步聲,是那種緩慢而輕巧的腳步,走路之人優雅而享受的感覺。
這樣對上了,他們也應該在邊做夢邊走!
聽聲音分不清遠近,時遠時近,我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大喊一聲,隻能在黑暗裏摸索著去找他們了。
想了想,我應該先去我們摔下的地方,找到我們的背包,裏麵有手電筒和法寶袋子,帶上它們,我再去找幫頭兒他們就容易多了。
於是,我蹲下身,開始用手在地上摸,下來的時候我正好是一身泥水,還粘了些雜物,不管我走路是多麼緩慢輕巧,應該都能留下點痕跡的。
用了幾分鍾的時間,我就能在地麵上找到我的腳印了,就這麼摸著我的腳印往回走,走了才幾米遠,我又碰到了那種柔軟冰涼的東西,我猛的一縮,差點沒蹲在地上。
怎麼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那我之前?
我不敢想象我之前‘夢遊’的時候跟那些東西都有了怎樣的接觸,隻能禱告我沒有怎麼怎麼樣,還好,我在附近摸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個方向上的另一行腳印,趕緊順著摸回去了。
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樣的構造,反正我的腳印也是一碰到那東西就轉彎了,七拐八拐的,別方向了,連直路都走不遠。
我就這樣蹲在地上摸索著往前走,已經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了,終於在一個地方,摸到了另一串腳印,這就明,幫頭兒他們三人中的一個,也曾走到了這裏。
摸到他們的腳印,我就放心了一些,更加快地往前摸。
“噠……噠……噠……”
突然,在我的後方出現了那種緩慢優雅、享受輕巧的腳步聲。
我當時就是一激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來的不是幫頭兒他們怎麼辦,那還有什麼樣的人能走出這樣的腳步聲呢?
鬼魂嗎,不會,它們的腳步聲要比這輕多了,僵屍也不是,它們是那種拖拉而不顧一切的,老妖精,倒是有可能,它們正朝著人類‘成精’呢,萬一成功了,不定就能有這麼高興!
那我是躲開,還是等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我稍微往旁邊站了站,等著那個誰過來。
我屏氣凝神地在一旁等著,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但又不敢確定來的是不是我們的人,到底是不是……這種滋味太難熬了,我終於忍不住聲問一句:“來的是誰?我是馬一方,馬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