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刷卡時代(1 / 3)

誰落伍了

一陣震天的鞭炮聲響過之後,翁同的的“新人類”化妝品專賣店就開業了。翁同剛打開大門,一群早已等候多時的男女老少便快速擁進店裏。

翁同正暗自高興,忽然發現進店的人很多,但真正買東西的人很少。原來這些人進店之後,領到禮品,象征性地轉悠半圈就悄悄離開了。難道他們僅僅是衝著禮品來的?這樣下去,豈不虧大了!再有顧客進店,翁同雖然照舊笑容滿麵地發禮品,心裏卻疼得要命。

看來,真是被他想對了,不到一天時間他準備的上千件禮品就全部發放光了,可是化妝品卻沒賣出幾套。晚上關門時,翁同正無精打采地掃著垃圾,忽然發現對門的服裝店不知什麼時候貼出了一張小小的廣告,廣告是用一張16開的白紙寫的,大意是給40歲以下的年輕女士改衣服,每件10元。更讓他感到可笑的是這張白紙的另一麵明顯已經用過。翁同差點笑出了聲,真是寒磣到家了,不但廣告內容寒磣,就連廣告所用的材料都這麼寒磣。給年輕女士改衣服,世上哪有這麼寒磣的女士呢?竟然肯穿一件改過的舊衣服。

“怎麼啦!不相信我會有生意是不是?”對門的張女士突然站到她麵前說。

“恕我直言,哪個年輕女士不是唯恐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誰肯去穿一件改過的舊衣服?”翁同說。

“是呀!我是落伍了,你的‘新人類’夠新潮,隻是潮女們喜歡不喜歡呢?”張女士毫不相讓。

張女士30多歲,開了一家名為“衣尚”的服裝店,賣衣服,也做衣服,她賣的衣服表麵看似乎沒有多少特色,並且每種款式隻有很少的一兩套,不知什麼原因,很多年輕女士非常喜歡,一時間“衣尚”服裝店甚至成為引導潮流的標誌。

翁同很是看不起張女士,他不相信她的經營水平會超過自己,可是在他們的一次次明爭暗鬥中,每次都是自己敗下陣來。原來翁同也是做服裝生意的,服裝經營不下去了,他才轉行做化妝品生意。以前她的做法也許有可取之處,可是對改衣服的做法,翁同實在不敢認同,他認為張女士一定是吃錯了藥。

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翁同雖然用盡了各種辦法,無奈化妝品專賣店一直門前冷落車馬稀,他幹脆把兩個店員辭了,自己每天無聊地坐在店門口發呆。每當衣著靚麗的年輕女士姍姍而來,他都會非常熱情地招呼人家進店看看,可是她們多數理都不理,即便有象征性地瞅一會的,也都很快到了對門的店裏。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對門的生意不但總體很火,而且天天有不少年輕人去改衣服。翁同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這天,是個陰雨天,商業街上顧客很少。翁同厚著臉皮來到對門的店裏,看見店裏整整齊齊地放著不少改過和未改的衣服,並且明顯都是年輕女孩的,就問張女士有什麼經營訣竅,她笑著說:“哪裏有什麼訣竅啊!現在就流行這個!”

“怎麼會流行這個呢?”翁同莫名其妙。

“現在很多時尚的女孩都做森女了,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化妝品專賣店剛開業,我就知道生意好不到哪裏去,如今時尚女孩崇尚裸妝,即便化妝也趨向於用既便宜又安全的國產老品牌,根本不流行你賣的那些價格昂貴的國外大品牌。”張女士平淡地說。

森女?翁同簡直聞所未聞,就厚著臉皮了解森女的情況。原來所謂“森女”,又稱“森林女孩”,她們崇尚自然、簡約、舒暢的綠色生活方式,她們主張返璞歸真,倡導低碳生活。

“她們做森女,與你有什麼關係呢?這麼便宜地為人改衣服,你還能賺到幾個錢?”翁同依舊不肯認輸。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和時尚女孩接觸多了,我的生意能不紅火?還有另外一點,那就是我也是個森女呀!為森女做事,即便得不到任何好處我也願意!”

翁同再也無話可說,隻得悻悻地退出了服裝店。回到自己的店鋪,翁同看著自己落滿了灰塵的化妝品,不禁想,自己生意之所以慘淡,除了因為不善經營,跟不上時代步伐也是重要原因呀!

曬出來的煩惱

吳鵬飛下班回家一進門,就挨了老婆夾頭夾腦一頓臭罵。雖說他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憑空被老婆訓兒子似的訓斥,心裏實在憋得慌。更要命的是,氣頭上的老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就直接把他關在了臥室外。吳鵬飛隻好在客廳的沙發上蜷縮了一晚。

說實話,吳鵬飛曆來是隻管大事不管小事。雖然結婚至今他還沒碰到過大事,可家裏的繁瑣小事全由老婆說了算。老婆能幹吳鵬飛落得做甩手掌櫃,就連每月上交工資、獎金,都十分主動配合。吳鵬飛想不出這回是犯了哪條家規?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實在按捺不住,一定要討個說法。

見老公理不直氣也壯,田甜更是捶胸跺腳。“瞞著我藏私房錢你還有理了?你不認賬!我,我有證據……”這也難怪,結婚時有約在先,為了還房貸,倆人收入統一安排,誰也不許截留挪用,哪知吳鵬飛竟敢“以身試法”。田甜氣得夠嗆,怒衝衝直奔書房。“啪——”摁開了電腦。

“……這,這帖子是我胡謅的。我沒打埋伏,真的沒藏私房錢,我,我哪敢啊……”直到老婆點開了家園論壇的灌水區,吳鵬飛才知道惹禍的是自己昨天發的帖子。

吳騰飛秉性直率,喜歡交朋結友。對主題帖的點擊率很是看重,總想讓更多的人關注自己。可他在論壇上帖子發了不少,跟者總是寥寥。他沉思良久,突發奇想,把自己的工資、獎金一鍋腦兒貼了出來,還起了個有趣的標題叫“曬工資”。不出吳鵬飛預料,這話題果然討巧,“曬”了不到半個時辰,帖子就跟到了四十樓。

吳鵬飛嘿嘿直樂,竟忘了老婆夫唱婦隨,常進的也是這個論壇。今日田甜一登陸,老公藏匿私房錢的罪證便一覽無餘。更要命的是吳鵬飛嫌自己的“米”丟人現眼,“曬”出來的是頂頭上司勞主任的收入。

也算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不管吳鵬飛如何坦白,田甜認定他是編假話想蒙混過關,聲言要吳鵬飛拿出三個月的工資條讓她過目,若證實所有收入皆交“國庫”,才肯既往不咎……

次日,吳鵬飛去財務室要求打印工資條。時值歲末年初,財會上新賬要建舊賬要了,一個個忙得團團轉,那有功夫搭理他。出納小方嫌他杵在那裏礙事,幹脆讓他該幹嘛幹嘛去。吳鵬飛無奈,隻得全盤托出自己打腫臉充胖子,在網上“曬”高收入,而引發了家庭危機的狀況。小方聞言忍禁不住,嘿嘿了好一會,才動了惻隱之心……

田甜拿到吳鵬飛的工資條,按月對照確實沒打埋伏,臉上才雲開日出。吳鵬飛有驚無險逃過婚姻解體的威脅,後怕不已,自此再也不敢在網上信口開河。

兩個月後,吳鵬飛突然接到了公司的解聘通知。突然的變故,讓他猝不及防。幾經打聽才知道解聘他的理由是,員工的福利待遇、工資收入都屬於商業機密,在網上“曬工資”不僅泄了密,還可能引發員工攀比甚至跳槽。為了防患於未然,公司隻有殺一儆百。

吳鵬飛懵了。他原以為老婆都和他重歸於好了,“曬工資”惹出來的麻煩,自然也不存在了。做夢也沒想到這“人民內部矛盾”,竟然會走出家庭麵向社會,最終砸了自己的飯碗。吳鵬飛痛定思痛,悔得腸子都青了。

更懊惱的是,三天後據公司“官方”消息透露,其實向老總進讒言,要拿他開刀的正是他的頂頭上司勞主任。因為吳鵬飛曬出來的主任級收入,引發了勞家的後院起火。麵對河東獅吼,勞主任百口難辯。尋根探源,夫人指控他截流、挪用的罪證是吳鵬飛提供的,恨得牙癢癢,鐵青著臉非“清理門戶”不可。

得知真相,吳鵬飛目瞪口呆,怔在了那裏……

口袋裏沒有半毛錢

弟弟在電話中向我呼救,姐姐,快帶兩萬元來救我!

我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來了就明白了,記得要帶現金呀!弟弟說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我十萬火急取了兩萬元,急忙往弟弟家裏跑去。

走進弟弟家的時候,我懵了!賓客滿座,大家有說有笑正聊得歡,這麼著急讓我帶兩萬元來幹什麼?正疑惑間,沒曾想那些人呼地竄上來,把我團團圍住,這個說,給我兩千,那個說給我五千,一個個就像攔路搶劫的強盜。

我驚恐萬分,急忙用手拚命護著口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姐姐,照他們所說的數目給,一會我再告訴你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把那些“賓客”送走,我不由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急忙追問弟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弟弟輕描淡寫地笑笑,沒什麼呀,我欠了他們的錢,他們討債來了。

天啊,討債?你們夫妻一個月有6000多元呢,應該足夠你們開支,怎麼會欠人家這麼多錢?弟弟,你犯了賭癮還是犯了毒癮,快告訴姐姐!

弟弟大笑,姐姐,看把你嚇的!我什麼癮也沒犯,前不久我不是買了新房嗎?

買新房沒有聽說你們欠錢呀!

第一期付款是爸媽幫我們墊付的,剩下的就是銀行按揭,每個月從工資裏扣3000,剩下也就3000左右……

3000,節約一點,開支也是沒問題的。

姐姐呀,現在都什麼年代了,3000哪夠用呀,老婆每個月美容不少於1000,我一個月結交朋友的費用不低於2000,還有孩子讀書要開支,還有每天家裏柴米油鹽需要開支……

我忙打斷他的話,你們夫妻也太不像話了!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沒錢美什麼容?沒錢交朋友幹嘛那麼大手大腳?

嘿嘿,姐姐,你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前天我又買了小車……

我驚叫起來,你說什麼?買小車?

對呀,不過檔次不是很高,就17萬多!

天啊,17萬還少嗎?

那些名牌轎車至少也得幾十萬呢!

買那種轎車的,你知道是什麼人嗎?都是富翁,富翁你不知道嗎?而你……

弟弟滿不在乎,我是工薪族呀,所以我才買低檔的小車。

就你們目前的情況,別說買小車,買摩托車都困難!那麼多的錢到底從哪裏弄來的?

貸款!

我驚得張開了嘴半天合不攏,貸款?你們是不是以為貸款不用還?

國家不是鼓勵我們消費嗎?我這是積極響應國家的號召呢!弟弟嬉笑著。

可是消費也得視自己的經濟實力而定呀,你們這種消費方式,我實在不敢恭維。

姐姐呀,你的思想太落後了,這叫超前消費,你懂嗎?

我不懂!超前超到追債的人堵住了家門,你還好意思說超前兩個字。今天要不是我幫你解圍,都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呢。

這就叫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每一件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

看著嬉皮笑臉的弟弟,我真的哭笑不得。

你們每個月除了房貸隻剩下3000左右,付房管、小車的費用都不夠,以後生活怎麼辦,你沒想過嗎?

借、貸唄!

你……我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好久才氣憤地嚷道,以後遇到這樣的麻煩事千萬別找我!

弟弟竟然一點也不惱,笑著說,喂,姐姐,下月我準備攜全家去北京旅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你……你帶全家去北京旅遊?我疑心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沒錯!

你別以為旅遊不用花錢,最好先摸摸口袋裏存了多少錢再說!

弟弟竟然把口袋翻了過來,搖頭晃腦嬉笑道,口袋裏空空如焉,半毛錢都沒有!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刷卡時代

十萬火急,我的銀聯卡不翼而飛了!

我立即想起了兒子!

那天,兒子從我包裏掏出工資卡,好奇地問:“老爸,這個像撲克牌的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嘛,是爸爸的‘聚寶盆’呀,”我誑他說,“隻要往刷卡機上一刷,輸入密碼,鈔票滾滾而來,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老爸,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兒子興奮地跳起來。

“簡單,是老爸花十元錢從銀行辦的呀。”

“哇,老爸真棒!我家有‘聚寶盆’啦!”

誰知,第二天,妻子就給我打電話,說她找不到我的工資卡了,一同失蹤的還有兒子。壞了,八成是他拿工資卡去消費了!密碼就是他的生日,這已不是什麼秘密。我大吃一驚,顧不得工作,趕緊去找。

我拎著包,匆匆趕往樓下,一邊尋思:他去的地點,超出不了網吧、影視城、兒童超市、嘉年華遊樂園、麥當勞快餐店、公園、文化宮……

來到路邊,一輛出租車恰巧停在旁邊。我鑽了進去,讓司機開車去我兒子學校最近的網吧。按我的指點,司機左拐右繞終於到了網吧。“車費50.”司機瞅了一眼計價器。“能刷卡嗎?”我從包裏掏東西。“當然可以。”我摸了半天,加油卡、健身卡、美容卡、理療卡、理財卡、醫保卡、購物卡、借書卡、閱讀卡、聯誼卡……終於找到一張銀聯卡,看了看刷卡機,“咦”了一聲,問:“怎麼沒有插槽?”“什麼卡?”司機問。“工行牡丹卡。”司機“切”了一聲,說:“公交卡才行啊!”“我沒有哇。”“你這種人,又不拿現鈔,又不辦公交卡,八成是想吃白食吧?”司機火了。

我連忙否認,說我一直開私家車,已有多年沒有坐出租車了,不知內情。“那好,我帶你去公交車站,辦一張就是了。”

幸虧公交卡辦理點不遠,還可以刷卡,於是辦了一個交通儲值卡,重新回到網吧。進了門,把門的說:“有會員卡嗎?”我說:“我進去找人,不上網。”“進去就得刷卡,這是我們的規矩。”我一咬牙,刷卡辦了個“上網會員卡”,然後問:“請問有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在裏麵嗎?”把門的一聽,指了指牆壁說:“沒見那裏寫著嗎?未成年人禁止入內。”

我氣極敗壞,隻好打車去了附近的遊樂園。遊樂園不收現金,隻要出示月卡、季卡或年卡。於是我又耐著性子,辦了個月卡。我進去問管理人員:“有沒有見過一個獨自來玩的八九歲男孩,是持卡消費的。”“有!”管理人員肯定地說,“好像他一個人玩了兩個多小時,是剛剛離開的。”

我匆匆跑出遊樂園,又去了文化宮。在這裏,我又多了一張入門卡,我問管理員見沒見過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單獨來過,管理員說:“有。我當時還問他為什麼沒有大人陪伴呢。不過,他好像早已離開了這裏。”

於是,我又去了兒童電影院,辦了個院線卡。然後,我又去了兒童超市,我問保安有沒有見到一個八九歲的男孩,獨自持卡消費,“有。”保安說,“他好像買了不少玩具,還有遊戲機、複讀機、智能書包,自己背不動,專門雇了一個扛包的。”我急忙問:“看見他往哪裏走了嗎?”保安說:“好像聽他嘟囔了一句,還要去衡美大超市去購物呢。”

我匆匆往衡美大超市而去。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接聽,才知是兒子的。兒子喊:“老爸,我買手機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筆記本電腦、數字影院、等離子電視我全買齊了,配送車正往我家送呢,趕快做好迎接準備。”

“混蛋!”我大吼一聲,“誰讓你買的?你可氣死我啦!”

“老爸,你應該高興才是啊!瞧,你花十元錢到銀行裏辦的‘聚寶盆’,我今天一共消費了十幾萬,賺發了。特簡單,一刷就成。這樣的好事,不買白不買呀!”

擺闊

請朋友吃飯,不闊氣些行嗎?當然不行。

請朋友吃飯,酒店得選好的吧?酒菜得像回事兒吧?其實,這也算不上擺闊。現如今誰也不缺吃喝,朋友相聚,圖的就是熱鬧,要的就是開心。你不敞敞亮亮的,事後不被人講究才怪呢!

這是一家剛開業的酒店。經常出入酒店的人都知道,新開業的酒店幹淨,服務好,價位也不會太高。創牌子嘛,店家精明著呢。

我本來是很少擺闊的,但今天我請客,酒菜不高檔些怎麼能表達出我的誠意呢。我請了七位好友,全是文化人兒。有作家,有書法家,還有畫家和收藏家,最年輕的那位小夥子,是攝影家。

酒菜上齊,開喝。不用客套,全是熟人兒,我們隔長不短兒地就在一起喝一回。

第二杯五糧液剛滿上,服務生引進七八個穿唐裝的年輕人,手裏捧著各式各樣的樂器,在屏風前站定,一字排開,便開始演奏。

一曲奏畢,得了個滿堂彩。我的掌聲最響亮,這倒不光是因為我做東,而是他們演奏的是廣東音樂《步步高》,我小時候就喜歡聽。朋友也都喜滋滋的,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慶幸自己選對了酒店,很有麵子嘛。

站在右手邊的小提琴手是位靚妹子,掌聲還沒停下來,她就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畢恭畢敬地說,奉送一曲步步高,恭祝各位老師天天開心,事事如意,多多發財,步步高升!

人長得漂亮,聲音也甜,話更中聽。

掌聲再次響起。

小提琴說,我們是來自民族學院音樂係的學生,水平有限,請各位老師賜教。

詩人抻長了脖子,大聲說,能來一曲《化蝶》嗎?小提琴向前一步,微笑著點點頭,說好的。

托琴,歪脖,抖腕。伴著優美的旋律,朋友們紛紛舉杯。

曲畢,叫好聲響成一片。小提琴深鞠一躬,微笑著說,謝謝各位老師對學生的鼓勵,感謝您熱情的掌聲,下麵呢,我想請我的學哥學姐為各位獻上他們的拿手絕活兒。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也向桌上的朋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點點點,喜歡聽什麼?點!

收藏家指了指捧著二胡的小夥子說,能拉一曲《賽馬》嗎?

二胡上前一步,微笑著點點頭,說好的。

藍天,白雲。遼闊的草原,駿馬飛奔,馬蹄聲聲,好不熱鬧。

朋友們的興致很高,紛紛報出自己喜歡的曲目。嗩呐吹了一曲《黃土高坡》,粗獷豪放;笛子吹了一曲《揚鞭催馬運糧忙》,清脆悅耳;薩克斯吹了一曲《回家》,委婉動聽。

吹得好!掌聲此起彼伏,酒興空前高漲。我的心裏別提多舒坦了。

要不是服務生說別的房間有客人請樂隊,恐怕他們想走也走不脫。書法家和攝影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還沒來得及點呢。我借著酒勁兒,也忘了斯文,大聲小氣地喊,別走別走,再來一曲!幾個年輕人規規矩矩地鞠躬致謝,然後邁著碎步,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隔壁就傳來了《步步高》歡快的旋律。

酒喝得很盡興。三瓶五糧液全見了底兒,又喝了兩紮啤酒。詩人說,沒有不散的筵席,今兒個就到這,改日我請。我客氣幾句後,大家紛紛離座。

我向服務生招招手,示意他埋單。

服務生取來賬單,3780元。

怎麼這麼多?我小聲問。

服務生讓我看明細:酒菜錢2480元,外加點歌5首,1500元。

點歌?我愣住了。服務生說,樂隊演奏的第一曲《步步高》是酒店奉送的,免費;客人自己點的曲子,每首300元。我一下子傻了眼,我身上隻帶了3000元現金呀!

我掏出錢遞給服務生說,零頭兒免了吧?我不要發票。服務生點完錢又退還給我,說先生,這我可做不了主,酒菜錢已經打折了,點歌超過3首可以打8折,您一共消費3480元,不能再少了。

3480元,我嘀咕著,伸手接過賬單。我靈機一動,把賬單還給服務生,說等一下,我一會兒到吧台結賬。

顧不上送朋友,我急忙鑽進洗手間,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老婆,是我……”

換客換來新生活

“老公,你說實話,我的這件新式連衣裙好看嗎?”

“好看,確實很好看。隻是,隻是這麼高檔的連衣裙價格一定也很貴吧。我說你呀,消費得有個度才行。”

“你呀,怎麼又忘了?我是換客啊。這是我用衣櫥裏的那件羽絨服與網友換的,根本沒花錢。”

“老婆,你太能幹了。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必須的開支太多,不省哪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