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學峰這才想起來,“哎呦阿姨,你看我光顧著安排這事兒了,還沒有征求您的意見呢?您覺得什麼時候兒去合適呀?還是那句話,錢的事兒你們一分也不用擔心,凡事有我呢!”
章雲德趕緊的說道,“小龐,那就太謝謝你了,我們聽你的安排就好了,不過這錢我們可不能讓你白掏,回頭我們一定會還你的。”
先前還不太敢相信龐學峰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麼人脈,可是這一個電話過後,章雲德終於和章迎富一樣,開始意識到如今的龐學峰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龐學峰了。
龐學峰知道錢的事兒是拗不過他們的,所以也就先順著他們的話茬兒往下說就行了,隨後在交代完了這裏的事情之後,龐學峰這才告辭離開。
等章迎富把龐學峰給送到小區的大門口兒的時候兒,龐學峰卻突然一改先前溫順和藹的神色冷冷的問道,“營長,那個什麼聚鑫投資公司的老板叫什麼?”
“叫黃江龍,怎麼了?”一提到聚鑫投資公司,章迎富的臉色也立馬的冷了下來。
“那他們公司的地址在哪兒?”龐學峰繼續問道。
一聽到龐學峰打聽的這麼細,章迎富終於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兒了,“地址?螃蟹,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個時候兒隻剩下龐學峰和章迎富了,所以龐學峰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目光一冷說道,“他們敢這麼坑你,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今天晚上,聚鑫投資公司就是第一個,我要讓他們也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
晚上十點二十七分
江林市,泉山區,虹北小區甲區
這個虹北小區是江林市最早建造的一批生活小區,尤其是甲區,裏頭大部分都還是一些老舊的磚混結構的老式六層樓房,離龐學峰最開始住的宜居新村相隔也就是兩條路的距離,而且同樣都在泉山區。
而此時在虹北小區甲區三十一號樓三單元的樓下,則停著兩輛大金杯汽車。
然而這兩輛車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是偶爾從三單元裏出來一個人看到這兩輛車後,都是麵露驚慌,唯恐避之而無不及的遠遠的就繞了開來。
而在這兩輛車的遠處,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們則正圍在一起看著這裏竊竊私語著。
“哎!你說老馬家這幾年怎麼就這麼背呀,這才剛過的好了一點兒,怎麼就惹上了這麼一群人呢?”一個手裏拿著一把大蒲扇的老大爺,一邊兒扇著蚊子一邊兒同情的說道。
“那能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們欠什麼不好非得欠下了高-利-貸了呢,他們也不想想,這從古至今的,隻要是沾上了高-利-貸三個字兒的,能有什麼好人?能有什麼好事兒?”另一個中年婦女則似乎並不太認同老大爺的說法,大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兒,一個嘴裏叼著煙,大約小四十出頭的男子說道,“你這話是不錯,可也不能這麼說,你們也都知道,原來老馬在工地上好歹也承包著鋼筋工那一塊兒,這一年下來收入還是挺不錯的,可誰讓包工頭半道兒上突然卷錢跑了呢。”
“這一下兒可好,一看到包工頭兒跑了,工人們心裏一慌,立馬就逼著老馬結算工錢。”
“老馬也是個實誠人,況且這麼多的鋼筋工也確實他出麵兒招來的,所以沒有辦法,老馬這才自己掏錢給工人們墊付了之前大半年的工錢,就這聽說還不夠呢。”
“可是誰能想到這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老馬的老娘知道了這事兒之後一時擔心兒子,可又沒有那麼多的錢幫兒子,於是老人一時沒有拗過來這個勁兒,又沒個地兒說理去,結果這心裏一生悶氣,冷不丁兒的就給撂倒了。”
“雖然聽說立馬的就送到醫院裏去了,可是剛開始的時候兒家裏人還沒有想到情況有這麼嚴重,然而後來老太太始終醒不過來,最後這才確診是植物人了。”
“聽說老馬雖然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可是他們聽到老太太成了植物人之後,都表示沒有多餘的錢來填這個無底洞,最後幹脆連醫院都不去了。”
“而老馬又是一個孝子,為了給老太太治病,周圍的親戚都已經借遍了,可是大家一聽是植物人根本就不敢借錢給他,誰不知道這是個無底洞啊,所以老馬這才沒有辦法去借了高利貸的。”
先前那個中年婦女聽完了之後這才說道,“原來還有這事兒啊?”
男子歎息了一聲兒,遠遠的彈飛了煙頭兒說道,“要不說老馬可憐呢!”
“可這麼多人拿著家夥兒來逼債也太過分了點兒吧,難道就沒有人報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中年婦女忽然氣憤的說道。
“誰說沒有人報警了,老馬對門兒的老李嫂子早就打過電話了,可是人來了之後一聽說是追債的,說了一句別太過分之後扭頭就走了,哎,看來老馬今晚是不好過了!”男子看著三單元的樓上,隻得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