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凝沉著臉,隨著奇瑉往椅子走去,讓奇瑉扶著坐下。奇瑉在西鳳凝身邊坐下。
“母後,兒臣到底哪裏做錯了?這不是母後一直希望的嗎?”奇瑉一邊為西鳳凝斟茶,一邊緩緩問道。
“哼!我沒說你招玥兒入宮錯了,而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你讓玥兒以後如何做人?”頭後皺著眉沒好氣道。
“玥兒?哪個玥兒?”奇瑉疑惑地皺了皺眉,“母後說的是剛剛打入冷宮的千淑嬡,還是表妹?”
西鳳凝的表情一滯,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自然是你表妹,千淑嬡和哀家有什麼關係?”
“哦?!”奇瑉微微挑了挑眉,“可是,兒臣聽說母後最近和千淑嬡走得很近,對她很是器重呢。”奇瑉臉上的“疑惑”更重。
西鳳凝臉上的不自然更甚,沉默了半晌後,清了清喉嚨道:“哀家這段時間是很器重這個丫頭,沒想到這丫頭……不識好歹,犯下如此大錯,從此,哀家就當看錯這個人了,再不會替她半個字。”
“是,母後喝杯茶,消消氣,”奇瑉邊說邊將一杯茶遞到西鳳凝手中,是清涼的薄荷茶。
西鳳凝接過奇瑉手中的茶,低頭呷了一口茶,正要問他這茶是什麼茶。卻被奇瑉的下一句話堵得咽回肚中。
“母後,千淑嬡確實不值得母後對她眷顧,她仗著母後對她的器重,就行大逆不道之事,真是浪費了母後一片苦心。”奇瑉一邊端著茶杯品著茶,一邊慢條斯理道。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奇瑉暗示的是西玥,而西鳳凝想到的也是西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答。
“……皇上,你這是在指責哀家識人不清嗎?”等著奇瑉片刻後,西鳳凝臉上重新聚起怒氣,隻是顯得虛張聲勢了許多。
“兒臣不敢,隻是,兒臣不想讓母後被有心人士利用罷了。”奇瑉望著西鳳凝,誠摯道。
奇瑉這句話,確實是掏心窩子說出來的。西玥仗著太後橫行後宮,他一直知道,可是,他不希望這種事繼續進行下去了。
在奇瑉誠摯的目光下,西鳳凝有一瞬的虛心和慚愧,嘴唇蠕動了幾下,才發出聲音:“哀家以後自然會注意,不會再識人不清了。這次是哀家的錯,哀家認。”說到最後,竟然有了一點賭氣的意思。
“謝謝母後的體諒。希望母後不要因為我嚴懲千淑嬡怪兒皇。”奇瑉臉上現出一抹笑意。
西鳳凝本來是為西玥的事而來,現在卻被奇瑉生生拗成了因為千玥而來。西鳳凝在心中長歎一聲,起身道:“那皇兒就繼續忙吧,哀家先回宮去了,放心吧,哀家以後再不做這識人不清之事了。”
“是,兒皇覺得虞貴妃賢良淑德,聰慧大氣,以後母後有什麼事,吩咐她做就是了。”奇瑉也站起身,挽住西鳳凝的胳膊,“兒皇送母後出去。”
西鳳凝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點了點頭。
慈安宮。
西鳳凝倚在榻上,眉頭微蹙,禦書房裏奇瑉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響。她知道,他的兒子對她產生嫌隙了。越想,西鳳凝越是煩躁。
“太後,西玥小姐求見。”郭嬤嬤進來,躬身稟道。
西鳳凝蹙了蹙眉,“她又有什麼事?”因為西玥,西鳳凝剛和奇瑉產生嫌隙,正心中煩躁,聽見西玥來見她,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老奴不知,看樣子,好像挺急的。”郭嬤嬤小心翼翼回道。
“好了,好了,讓她進來吧。”西鳳凝煩躁地揮揮手。
“姑母,您一定要為侄女兒做主。”西玥一進來,對西鳳凝行了一禮後,坐在西鳳凝身邊,嘟著嘴委屈道。
“發生什麼事了?”西鳳凝邊說邊揮了揮手讓屋裏伺候的宮人下去。
“母後,虞貴妃那個……那個女人竟然讓我住進淑月宮,這不是觸我的黴頭嗎?”西玥眼中含淚,委屈道。
西鳳凝聞言,心中也是不悅。可是,想起西玥給她惹的事兒,想起奇瑉的眼神和口氣,剛剛升起的憤慨之心就被澆滅了。
“虞貴妃負責後宮事務,既然她那麼安排,你就得遵從。你既然要入宮了,就應該記住,以後,虞貴妃比你品階高,她的安排,你沒權反對,以後,不準再這麼任性了。”西鳳凝沉著聲音道。
“是,太後。”西玥雖然跋扈任性,但是,還是懂得看眼色的,“侄女隻是覺得,虞貴妃明知道我是您的侄女,還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