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黑衣人低頭對熏羽地喊了一聲,然後就攜著熏羽緩緩往外走去。腳步緩慢而謹慎,在經過奇靖身邊時,熏羽明顯感覺到黑衣人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而奇靖則淡淡掃了熏羽一眼,目光堅定,好像帶著些許安撫。
黑衣人一步步向外挪去,漸漸地,熏羽有點無聊了,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困意席卷而來,想要打盹,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眼睛緩緩閉上,頭也開始輕輕一點一點,竟也不怕一不小心磕到刀刃上。她想她不必擔心,她相信那個靖王爺會救她的,不知為什麼,她就是這麼篤定。
她是真的很累,昨晚,那個變態的武大姑竟然借口她衣服洗得不幹淨,罰她再洗一堆衣服,還變態地在旁邊看著,以防她耍什麼花招。
黑衣人帶著熏羽出了浣衣局,慢慢往西南邊人少的地方退去,在那裏,有出宮的角門。奇靖也帶著大內侍衛跟在後麵。再後麵,武大姑和眾宮女也跟著。現在,武大姑已經從剛才的魂飛魄散中恢複,眼中閃著興奮和恐懼交雜的光。
漸漸地,其他路過的宮女、太監和侍衛也越來越多,迷迷糊糊中,熏羽感覺黑衣人全身的肌肉繃得更緊了。
奇靖則望著打盹打得不亦樂乎的熏羽,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和驚奇。突然,一直倒退著走的黑衣人沒有發現身後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不小心踩了上去,身形微微一晃。
就在這一瞬,奇靖身形暴起,快如閃電,掠向黑衣人,熏羽感覺一個旋轉,再睜眼,已經到了奇靖懷中,奇靖快速低頭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閉眼”,同時抱著她的手將她的腦袋按向她懷中,手中的劍閃電般劃向黑衣人的喉嚨,然後抱著熏羽向後急退。
在熏羽身後,黑衣人喉嚨中冒出一股血劍,然後緩緩倒下。奇靖向身後的大內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個侍衛從怔忡中回神,飛跑上前,抬起倒地的黑衣人快速離開。
待黑衣人被抬走後,奇靖放開熏羽,熏羽眨了眨眼,首先轉身看向身後,隻見身後的黑衣人已經消失了。也就是說,危機解除了?
“不打瞌睡了?”身後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
“呃?!”熏羽轉頭,看向一臉戲謔的奇靖。
奇靖看著至始至終沒有露出一絲驚慌之色、現在又直視他的熏羽,眸中隱隱有光。從小到大,別人都說他都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是那麼多兄弟中長得最凶的一個,身邊的人都很怕他,所以很少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即使是身邊那些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領也一樣。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單單是因為他的氣勢,因為許多根本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在她麵前戰戰兢兢,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謝謝王爺相救。”熏羽立刻回神,福身拜謝。
“王爺,今兒個是多虧了您了,老奴給您謝恩了。”武大姑咋咋呼呼地跑了上來,在奇靖身前伏跪了下去。
“多謝王爺相救。”浣衣局的其他宮女們也跪了下去。
“參見王爺。”一時間,其他宮女、太監和侍衛也跪了下去。
一時間,就隻剩下熏羽突兀地站著,熏羽看看四周,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按理來說,她是奇瑉封的美人,是有品級的,給奇靖跪是不合適的,可是,看著周圍跪得密密麻麻的人,熏羽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隨大流跪了下來。
“好了,都起來吧。來人,宣太醫來,給這裏幾個受傷的宮女包紮一下傷口。”
“是,靖王爺。”一個大內侍衛起身,領命而去。
其他人也陸續站了起來。
“都散去吧。”奇靖向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熏羽望著奇靖大步離開的背影,不知道是否要向她求救。猶豫間,奇靖已走遠。唉——熏羽不由歎了一口氣。
“阿薰,你還好吧。疼吧?”阿秀和一幹宮女圍了上來,擔憂地看向熏羽脖子上的傷口。熏羽的傷口依然在滲著血絲。
“沒事。”熏羽笑著搖搖頭。經他們一提醒,熏羽才感覺脖子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都幹活去!站在這裏幹什麼?!那麼小一個傷口,死不了人的。”武大姑對著眾人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