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術暗侵凶少吉 神靈阿護死還生(2 / 3)

王既升堂,乃召合府大小文武官員參謁。謁罷,略諭數語,盡皆命退,獨召天文官,問之曰:「卿觀天象有何變異?」天文官對曰:「天象亦無大異,但台輔星不明,邪氣蒙蔽,主上有不測之災。」王曰:「此氣起於何時?」

對曰:「三月初三夜間已犯此氣,近日或明或暗,未嚐有定。疑下有伏屍鬼為禍,故大王不得安也。」王曰:「何為伏屍鬼?」對曰:「天上月孛、計都兩星為災,此所謂伏屍也。今大王所犯,必有怨王者在暗中作魘魅之術,以亂氣相迷,使王精神日損。幸命中尚有吉耀相臨,可無妨也。」

至酉時,王複升輿入內,因想:「內外左右莫敢作怨,止有恒山夫人素通妖術,未納莊後時恩愛無間,今把他冷落,或生怨望,暗中害我,亦未可知。須召他到來,以夫婦之情動之,自然改心救我。」躊躇已定。其夜病發如故,明日往召桐花。桐花謂婁妃曰:「大王召妾,未識何意?」妃曰:「妹多才智,妹去我亦放心,宜即速往。」桐花至新府,王正高臥,莊後侍坐牀前。桐花入,與後見過,便揭帳一看,見王形容憔悴,不覺淚下。王攜其手,謂之曰:「卿來,婁妃知否?」桐花曰:「是妃命我來,未識大王何以消瘦至此?」王曰:「我病無他,據覘象者言,有人怨我,暗裏行魘魅之術,使病日增。至昏迷時,有黃巾人等前來相逼。卿素有靈術,欲卿作法驅之,以解吾厄。不然,恐成長別也。」桐花曰:「妾等全靠大王一人,苟急難有救,雖粉骨碎身,亦所不辭,妾何敢違命?但恐非妾之術所能製耳。」說罷,淚如雨下。高王見其意誠,亦泣,因言:「前日道人救解,要我貼肉衣服三件,用為法物,方得痛止。」桐花問:「道人何在?」王曰:「已去。」桐花道:「大王莫非被他誤了?既已解救,何又病根纏綿?且要王衣服,大有可疑。」

王曰:「衣服已經交還,現在封固匣中,戒勿妄動,動則病發。」桐花曰:「既如此說,匣既未開,為何病發?妾意道人決非好人,必有欲害王者使來盜王衣服,以為魘魅之計。」王悟,遂命取匣開之,果破衣數件,並非王服。

王與後皆大驚。王謂桐花曰:「非卿多智,不能破其奸也。為之奈何?」桐花曰:「妾請試之。」遂入密室,仗劍念咒,取淨水一杯,埋於寢門之前。

是夜,王方昏迷,逾時即醒,謂桐花曰:「頃睡去,見寢門前成一大河,無數黃巾隔河而望,不能過來,因此遂醒。此皆卿之功也。」

且說潘有璋在京日夜作法,不見高王魂魄攝到,乃召神使問之。神使道:「高王牀前有九真宮遊擊二將軍,奉九真之命,差來衛護,不容近前。又有一婦人在彼作法,寢宮前有大河阻路,因此不能攝其魂魄。」於是有璋複加秘咒,禁絕牀前二曜,使不得救護。又書符數道,焚化爐中,使黃巾力士前無阻路。吩咐道:「刻期已到,速將生魂拘至,不得有違。」力士奉命而去。

果然妖術利害,高王那夜血湧如泉,昏迷欲死。後及桐花守至半夜,漸漸氣息將絕,驚惶無計,相對泣下。忙召世子進來,世子見王危急,悲痛欲絕,隻得跪在庭前,對天禱告。時三月十五子時也。良久,口中漸有氣出,血亦止,兩眼微開微閉,漸能言語,見世子在前,謂曰:「我幾不返人世矣。頃我冥目昏沉之際,見黃巾複來,各仗一劍飛渡大河。牀前向有二將擋住,至此不見,遂被黃巾相逼,不得自主,隻得隨之而去。其行如飛,我亦自料必死。行至半途,忽有一隊人從到來,馬上坐一貴人,冠服儼如王者,當前喝住,趕散黃巾。牽過一騎,教我乘坐,送我歸來,言:「我是晉王,廟在城西,聞王有難,特來救護。明日有人在我西廊下,其事便見分曉。自後黃巾不敢來擾矣。』行至寢宮門口,把我一推,我便醒轉。明日,你早去廟中行香,即帶子如同往,細加察訪。」眾皆大喜。又謂世子道:「汝母處可令知之,以安其心。」世子道:「兒見父王危急已遣人去報。今幸得安,又遣人去矣。」時婁妃在北府,初聞王信,與眾夫人相對哭泣,及後使至,言王可保無事,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