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要發狂,但為了明天的約會也隻得老實的答應。
宿舍裏的人除了她別人都回家了,她躺在安靜的宿舍裏,對明天的約會既緊張又期待。腦裏猶如在放電影,幻想著明天見麵的鏡頭,輾轉反側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林婉拿了本書準時到達臥龍山門口時,卻已看見楊海斌等在那裏了,仍然是一身的黑衣黑褲,雖然才是二十來歲可臉上的線條已呈堅毅,林婉怦然心動。
整個暑假楊海斌想的都是林婉,他每天都要到莊稼地裏幫家裏幹農活,夏日火辣辣的太陽曬得他都脫了幾層皮。可是不管怎麼累怎麼辛苦,隻要閉上眼都是林婉,那個笑語盈盈、溫婉大方漂亮的女孩。
終於盼來了開學,楊海斌忍不住心頭的念想,大膽邁出了第一步。在心裏他非常擔心林婉不敢來,也許以後都不會再理他了,在學校裏男女同學單獨在一起可是受人嘲笑的,他忐忑不安的早早就等在臥龍山門口。
楊海斌見到她,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迎上來說:“我還怕你不敢來呢!”
“為什麼不敢來,你又不是老虎”林婉不示弱。
楊海斌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林婉傻傻的看呆了沒頭腦地冒出了一句:“我怎麼發現你的牙齒和小狗的一樣白呢?”
楊海斌趕緊捂住嘴說:“太惡心了,為什麼不說像珍珠瑪瑙?”
林婉作了個惡心狀,兩個人都為自己的搞怪樣忍俊不禁相視一笑轉身朝山上走去。
林婉是第一次爬臥龍山,對山上的景物很好奇,不停的走走看看,偶爾還折幾朵野花聞聞,不時又問楊海斌幾句這是什麼植物?楊海斌是個農家的孩子,這些花花草草鄉下路邊多的是,他走在林婉的身側不厭其煩的認真解答,他身上好聞的香皂味讓林婉有點心神不定。
楊海斌把林婉帶到了紅豆樹下,林婉欣喜的看著這棵綠葉成蔭,高大茂密的大樹,那樹枝上還掛著一個個綠色的小豆莢。
“紅豆就是在那豆莢裏嗎?”林婉問
“是啊,但現在還不夠成熟,要到十一、二月才可以摘。”
楊海斌突然掏出幾頂紅豆撒到山下,林婉奇怪地問:“你要幹什麼?”
“我把它們種在這裏,你說會不會生根發芽呢?”楊海斌非常認真的問。
林婉想了想說:“是種子就會發芽的,過幾年你再來看看勞動是不是有了成果?”
可惜並不是所有的種子都會發芽的,離開學校後,隻要有時間楊海斌就會回到這裏看看有沒有相思樹偷偷的長大。直到現在,樹還是老樹,它周圍幾裏連半棵樹苗的影子都沒有。
兩人在樹下坐了半天,各自看自己帶來的書,到了中午林婉感覺肚子餓了他們才下山。下山時山路有點陡,楊海斌很自然的握住了林婉的手,林婉羞紅了臉想掙開,楊海斌不放,兩隻溫暖的手合在一起,那心動的感覺讓楊海斌直到現在也沒法忘記。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
這首倉央嘉措的詩,他把它抄在筆記本裏,想念林婉的時候就翻出來讀讀。想得痛徹肺腑的時候,他就把筆記本撕碎,然後又去買新的來重新寫上。這些年來,他不知道撕碎了多少的筆記本,又買了多少的筆記本了。
楊海斌喝得酩酊大醉,嘴裏喃喃地叫著:“婉兒,我的婉兒,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