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旭以及剩下的幾個侍衛心頭皆是駭然,這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用的又是什麼招式?他們為何從未見過?
那名侍衛倒在地上,嘴裏吐著血泡,鼻血一串串的落下,滑過他的臉頰,滴入他的耳中,突然,一個人影將他頭頂上的月光擋住,模糊的視線中,他隻看見來人一身白衣,衣訣上沾著點點殷虹,那紅宛如盛開的傲梅,更襯得她風姿卓越,傲然於世。
十二譏諷的勾起唇角,朝地上的侍衛勾勾手指,冷冷的道:“你若還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她自問不是個軟柿子,一次次被人無緣無故針對,一次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就算是再好的修養也難免有幾分火氣,更何況是從未將人命當回事的十二呢?
“閣下且慢!”白子旭慌忙開口,他快步跑過來,一把將那情緒失控的侍衛抓住,冷聲道:“把他給我叉下去!”
幸存的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同伴拉開,他奮力的掙紮,一雙紅通的眸子死死的瞪著十二,空氣裏還有他嘶聲呐喊的聲音在不停的徘徊:“我不服!不服!是你害死了我的兄弟,是你——”
十二麵無表情,一身染血的白衣,傲然於這夜幕之下。
“讓閣下見笑了。”白子旭衣著狼狽,對著十二拱手道,剛才的激烈戰鬥,他羽冠上的青絲早已淩亂,華貴的錦袍被豺狗的利爪撕碎,胳膊上還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明夜將背上的蘭心放下,看也不看白子旭一眼,這幫人簡直太過分了,主人救或不救,與他等何幹?明明是主人出手,才留住他們一條命,居然還指責主人出手太慢?哼,早知如此,主人就不該出手!
十二鬱黑的眸子略微一轉,素手指向地上還未滅掉的篝火:“若你們想安全睡上一晚,最好就這東西滅了。”
說罷,她利落的撂袍轉身,飛上樹幹,該說的她已說了,至於聽不聽,那是他們的事。
白子旭不是愚笨之人,當即命侍衛將篝火澆滅,借著十二轟出來的巨坑將慘死的同伴埋葬,忙碌了一整夜,天色已入二更,幾人累得再無多餘的力氣,靠著樹樁各自睡去。
魔獸森林的夜陰風徐徐,時而有野獸的嘶鳴聲擾得人膽顫心驚,待到所有人睡去後,十二才悄聲從樹上飛下,緩步走至那連墓碑也無的墳包,身影略顯寂寥,清風揚起她如瀑的黑發,冷峭的臉廓,唯有一雙黑眸熠熠生輝。
她倏地想起,許久前十三曾經笑著調侃過:“姐,要是我哪天死了,你記得隨便找個地方把我葬了,不用立下什麼墓碑,也不用來拜祭我,我不想連死也死不清靜。”
話猶在耳,十二眸光一凝,唇角竟揚起一抹笑,那笑透著絲絲詭異。
十三,你最好能長命百歲,等我劃破虛空,我定要讓你知道,背叛我,是什麼下場!
風呼呼的刮著,白子旭虛著眼背靠樹樁,看著站在墳頭,一身凜冽的白衣少年。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搖搖頭,將心底那抹古怪的情緒壓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火龍果。
第二天,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森林內的泥濘土地坑坑窪窪,馬靴被雨水浸濕,十二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雨太大,我需要找個地方避雨。”
“我們哪裏還有多的時間歇息?”侍衛粗著嗓子反駁道。
十二直接將他視作空氣,轉身走向明夜,看著他背上的蘭心,即使用衣衫裹著,她的身上還是染上了不少雨珠,小臉略顯蒼白,眉頭緊鎖,看上去狀況很不好。
十二心頭一急,朝著白子旭冷聲道:“你們可以繼續前進,我們就在此分道!”
說罷,她抬眼看著不遠處山峰間中一個小洞穴,鬥氣的提升讓她的五感更加靈敏,蒙蒙細雨中,她帶著明夜一步步朝著洞穴前進。
“皇子,我們……”侍衛可真急了,雖然他們並不喜歡十二太過冷酷的個性,可她的實力擺在眼前,要是跟丟了這個高手,在魔獸森林,他們必然前行艱難。
白子旭一咬牙,揮手道:“跟上去!”
要過洞穴得穿過一泓黑漆漆的沼澤地,地麵兩側除了些許灌叢,竟無任何魔獸的蹤跡,叢林幽森,藤蔓盤繞,明夜雙手撐著膝蓋,喘著氣。
十二站在沼澤地旁,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