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兒時的情景:漫天飛舞著馬蜂,女孩伏在我的懷裏,身邊的羅致指著一群四處奔逃的男孩喊著,“讓你們欺負她,蜇死你們!”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我隨手抓起一件東西打算打退向我飛來的馬蜂……
“死羅冥——”耳邊傳來一聲獅吼。
我睜開眼睛,已不見了女孩和羅致,隻有我手機在我手裏。
“你小子找死啊?我打你手機打了半個小時,你怎麼才接?”是趙檸雯。
我揉了揉眼睛說:“睡覺呢,剛才還正做夢呢,你說那死羅致,捅什麼不好,捅馬蜂窩!”
“你睡出病了吧?這都下午二點了,你還睡。我記得你從不睡午覺啊。”
“錯!我是今天早上一點才睡的。”
“得了,不跟你扯了。明兒什麼日子你不會忘了吧?”
“生物鍾再紊亂也得記得你生日不是?”
“乖弟弟!九點到我家,我開party。”
“行,我要睡了……”我掛了電話就又開始睡——再過一周就走了,想睡也沒機會了。
高考後放大假,天天除了上網灌水玩遊戲就是睡覺,總得把高三嚴重缺乏的睡眠補回來。沒想到不光體重長了點,連身高也長了兩公分。人家說男生一米八以下全矬子,現在我可算是過了一米八。其實這話不盡然,我以前的一米七九點五難道也得劃到矬子行列嗎?
我拎過一件衣服邊穿邊去理發店。一個月而已,這頭發長得這麼長了,我頭發長的奇快,前陣子趙檸雯留頭發,可她的頭發任她一天洗幾次也不怎麼長,她看我的頭發突飛猛進的長她就來氣,然後就發飆。我有什麼辦法?隻好一臉無辜。
檸雯是我姐,羅致是我弟——全是拜把子的。檸雯對別人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一麵對我和羅致就變了個人,又任性又霸道。而羅致這個人我特服。他老爸是個董事長,在外麵包了二奶,有了私生子,他媽媽就帶著他離了家。還好他爸還有良心,一個月給他們母子五萬生活費,不然羅致哪能像今天這樣風光萬裏?他爸這麼對他,他居然還能這麼開朗,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等我理完發,打個車到檸雯家正好九點。進屋一看,行,她家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不白買,裏麵放了二十多個人,都喝上了。
羅致過來搭我肩膀說:“哥,你來得可是最晚的,說,陪哪個美女去了?”
我拽個凳子坐了說:“美女?你以為我像你啊?”
檸雯端上來一盤水果說:“我要沒記錯的話咱們幾個報的學校是一樣的吧,咱們幾個的分數好像也是差不多的,那是不是說我們上大學還會一起啊?”
羅致說:“廢話,我是計算機係,我哥也是,你呢?”
檸雯“啪”的一拍桌子,幅度之大嚇了我一跳:“緣分啊!我也是啊!”
我喝了口酒說:“完了,咱兄弟又要受這刁蠻老姐的氣了,帥哥命薄啊!”
羅致在旁深表同意,我對於檸雯的怒目而視則熟視無睹。
“同學們,來得最晚的是不是該罰酒啊?……來來,就罰兩杯好了,咱羅冥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還怕這兩杯嗎?”檸雯大聲說,其餘人也在附和著。我頭也沒抬就抓過來一杯,喝就喝!
可我一看那杯子就懵了,紮啤杯!我揚起頭目瞪口呆的看檸雯,心說:“姐姐,我可餓著呢!空腹喝這麼多酒,你害我那?”我又看看周圍的人,盼望有人幫我推掉這罰酒,可連羅致在內,一個個全是一副等著看我好戲的神情。我心說:“這群獸!”
“不喝不是男人!”檸雯見我猶豫趕緊補一句。
得,喝吧,不然連性別都讓人給否認了。我兩眼一閉咕嚕一口就幹掉一杯,旁邊人大喊,幹的漂亮!廢話,不漂亮才怪,因為是別人喝不是你喝。我又拿起第二杯,一揚頭又進去了。你們沒見我痛苦的表情嗎?那為什麼沒人同情我一下呢?我開始恨他們了。
過一會檸雯端個大蛋糕進了客廳,幾個女生讓她快坐下切蛋糕。羅致幫著插蠟燭,還問了個特傻的問題:“你十幾了?”我說:“那你十幾了?”
點了蠟燭後就該許願了。檸雯還真貪,許了三個願:第一個是世界和平,我們全說她虛偽;第二個是父母安康,我們說她孝順;第三個是有個好男朋友,我們說她眼光太高,追她的校草成排,她一個正眼都不瞅一下,反而在過生日時許願要好男朋友,總感覺有點自相矛盾。可她的理由還滿多,說那些校草一個個不是太花心就是太呆,要麼就是學習不好缺點太多,一個個白長張人臉。“我的男朋友一定要帥氣,學習要好,要博學有才華,還要善良,現在有沒有錢不重要了,以後會賺的。”我聽了大笑:“那你隻好當老處女了!”隻見檸雯怒目相向,那表情好像是:小樣兒,剛才酒沒喝夠是吧?
一個女生說:“你許三個願會不靈的。”
檸雯一愣,隨即笑著說:“那前兩個等我找到男朋友再說吧!”說完就吹滅了蠟燭。說她虛偽她就虛偽,許兩個無私的願,說到底還是要為自己的私人願望讓路。
切完了蛋糕,我們又喝上了。本來剛才胃裏還咕嚕咕嚕的,這會吃了點東西又好了。羅致說:“哥,姐都說了自己擇偶標準了,你呢?你別說人家眼光高,你不也是一樣?追你的女生都夠拍一部《百團大戰》了。”
我聽了黯然:“記不記得小時侯怎麼認識寒冰的?一群男生欺負她,被我們撞見,就幫她解圍,但是打不過他們,反而被他們打了一通。寒冰就伏在我懷裏,當時我護著她,也不記得自己被打了多少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捅了一個馬蜂窩,害的我差點被蟄破相。”我說完又傻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