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明？我怎麼英明了？”馮世良又看著我。
“你料事如神啊！”我說。
“什麼？”馮世良扭頭看著吳非。
“其實這事我不想說的，我和吳總關係這麼好，吳總又是上司，可馮總非要我說出來，我沒辦法。吳總，請你原諒，我不能欺騙馮總。”我做出很無奈的樣子說。
“吳非，是你？吃裏扒外的是你？是你讓公路係統的頭兒給我打電話的？”馮世良瞪著吳非，“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
“我……我……馮總……”吳非慌了，看著馮世良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暗笑。
這時吳非用求援的目光看著我，眼巴巴的。
我意會吳非的意思，這時候隻有我能夠救吳非。
我是要救的。不過我不想救得太徹底，我想讓吳非半死不活，要把他踹進泥坑裏再把他拖到坑沿上，讓他爬不上來。
“馮總，其實我覺得，這事也不一定就是吳總主觀的意識，吳總未必就會真的想故意把這篇稿子攪黃，怎麼說吳總也是總編輯助理，還是想把我們這張報紙辦好，讓我們的報紙辦出名堂，辦出威信來的。”我說，“我覺得，吳總或許是無意中露了消息，比如，聽說吳總的弟弟在公路係統工作，是頭兒的秘書，會不會是……”
“對對，是是，”吳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說，“是的馮總，那天晚上，我在辦公室加班整材料，我弟弟來找我玩，我到總編室看看值班的情況，正巧就看到了這篇稿子，回來無意中和我弟弟閑聊，就說了一句，沒想到……我錯了，馮總，您狠狠批評我吧，我回家好狠狠訓斥我弟弟。馮總，我請求處分，我給報社的工作帶來了被動，給您帶來了被動。”
馮世良不知道信不信我和吳非的話，抽了兩口煙，看看我，又看看吳非，然後對吳非說：“你是不是覺得江楓在告你的狀？”
“不是不是，沒有，江主任在向您如實彙報情況，我哪裏會認為是在告我的狀呢，江主任這麼做，是在幫助我，在提醒我要提高保密意識。我感謝，感謝……江主任對我的幫助。”吳非說。
“江楓，我要是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說出來？”馮世良又看著我。
“嗯，是。”我點點頭，“你要是不硬問我，我確實是打算不說出來的。”
“為了你和吳非的哥兒們關係，你就打算瞞著我？”馮世良看著我。
“我……”我忙做認錯狀，“我錯了馮總，我不該有這種思想，今後保證什麼事都不瞞著你。”
馮總陰著臉，又看著吳非：“幸虧江楓把稿子發到上麵去了，不然，好好的一篇稿子，好好的樹立本報威信的機會，你就這麼給我得瑟了，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總編輯助理很稱職啊？看來我不讓你再分管記者部是正確的。”
“是是，我不稱職，馮總不讓我分管記者部是正確的。”吳非低著頭。
“你這個總編輯助理，是我給你內部分封的，你是不是覺得級別太低，有情緒啊？”馮總又不陰不陽地說。
“沒沒，絕對沒有，馮總，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吳非慌忙解釋，臉色都白了。
“我告訴你吳非，今天這事，我不管是你有沒有主觀意識，今後我要是再知道你幹這樣的事，你這個總編輯助理的內部糧票，我怎麼給你戴上去的，我再怎麼給你摘下來。”馮世良聲色俱厲，“在立足崗位，獻身報業方麵，你要好好學學江楓，江楓吃了那麼大的苦頭，被開除出報社，興南、旅遊委、還有北方集團都邀請他去，給他恢複身份，給他50萬的年薪，他都不去，甘願回報社幹個沒有任何名分的低賤臨時工；複職後，丁主任想調他到新聞中心主持工作他拒絕了。這些是為什麼？就因為他對報社有著無比的熱愛，對報業發展有著執著的追求，對新聞事業有著深厚的感情。看看江楓，再看看你，你慚愧不慚愧？虧你還是江楓以前的上司，虧你還比江楓多幹了那麼多年的新聞……”
馮世良訓起人來是毫不留情麵的，特別是對自己身邊的人。
吳非先是露出一臉驚奇和意外，接著就點頭，連連稱是，不敢多說話。
我忙故作驚訝狀：“馮總，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馮世良看著我，笑了下：“江楓，你的事情什麼能瞞得了我？別以為你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了，告訴你，你的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故意不說，我就看你的表現。”
馮世良顯然是在吹牛逼，我要不是聽見了那次會議的內容，是絕對相信馮世良的這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