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終於來了,她是在我定親的時候來的,是我在家裏定親想起她的時候來的!
我心裏掀起了驚濤巨瀾,1年多的離別,正巧就在今天中午錯過,這難道是命運的安排?
想到沒見到藍月,我心裏矛盾糾結萬分,既盼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盼望是因為思念,害怕是因為罪孽。
“嘻嘻,真好,我中午加班,正愁一個人吃飯寂寞,藍姐正巧就來了,我們一起出去搓了一頓呢,我請藍姐吃的炸鮮奶,味道真好,和藍姐一起吃飯,感覺真好啊。”白雲自顧自說著,“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真也麼真高興,可惜江大主任你沒這福氣,沒見到藍姐。”
“藍主任,她……她還好嗎?”我怯怯地問白雲。
“當然好,怎麼會不好?好得很,越發漂亮越發年輕了,隻不過看起來稍微有點病態美。這次藍主任是回來看姍姍的,姍姍受了驚嚇,在兒童醫院住著,藍主任來了好幾天了,說明天就要回東州。對了,藍主任還專門提到你,說很感謝你救了姍姍……”白雲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我沒再說話,也沒再聽白雲的滔滔不絕,捧著白雲給我的紙盒回到辦公室,隨手將門反鎖。
紙盒掂起來很輕,不知裏麵何物?
我把紙盒端端正正放在辦公桌上,直起身子坐好,緊盯著這普普通通的紙盒,裏麵會是什麼東東呢?
我摸摸腦袋,這裏麵肯定不是頭花。
那究竟是什麼呢?
我用顫抖的雙手慢慢打開紙盒
紙飛機,一個手疊的紙飛機。
紙盒裏隻有一個小小的紙飛機。
藍月送我的禮物竟然是個紙飛機!
我拿著紙飛機看來看去,心裏茫然而又困頓,藍月送我這個幹嗎?難道想讓我上天?
突然發現紙飛機下方內側有幾行字,忙小心翼翼展開,看到了藍月熟悉的字體。
我心跳加速,這是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字體。
我擦擦眼睛,看藍月寫了什麼。
“小江,謝謝你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萬分感謝。藍月”
內容很簡單,就這麼一句話。
我反複咀嚼著藍月的話,心裏湧起一股澀澀的酸楚。
小江,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這一聲小江,將我和藍月的距離拉到了萬裏之外,將我迷魂的大腦一下敲醒。
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是的,藍月說的沒錯,我是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所以她感激我,可我卻毀滅了藍月被漁民大哥從同一條江裏救上來的第二次生命,那靈魂深處的生命,但她卻沒有恨我。
我默默出了一口氣,突然想,藍月之所以把要給我的內容放在禮盒裏,寫在紙飛機上,而不是用信封裝著,顯然是不想讓白雲知道她給我寫信了。作為曾經的上司,單獨給過去的下屬寫信,顯然會讓白雲多想,而在給白雲一個禮盒的同時也送我一個,顯得很順理成章。
藍月感謝我救了姍姍,不打電話發手機短信,卻通過紙飛機來表達,顯然覺得這種方式最妥當,既能表達自己的謝意,又不驚擾到萍兒。
藍月想得很細致周到,當然,這個紙飛機也可以理解為是送我的一個禮物,看似一文不值,但卻又無比珍貴,意愚讓我展翅高飛,鵬程萬裏。
還有比這更好的祝福嗎?
不知藍月是不是這意思,反正我此時是這麼理解的。
我發現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看著紙飛機上熟悉的字,我想起和藍月的往昔,想起我們書信來往的那些時光。
那往昔的時光是多麼熟悉而又陌生,多麼甜蜜而又痛苦,多麼切膚而又刻骨。
那些往事,仿佛就在迷茫的眼前,就在揪心的昨天。
我慢慢將紙飛機疊好,心裏一陣抽搐,湧出刀割一般的痛。
我把紙飛機放回禮盒,放進抽屜裏鎖好,讓紙飛機成為我心中永久的珍藏。
我在辦公室怔怔坐了許久,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想起萍兒在宿舍一定已經等急了,才步履蹣跚回到宿舍。
萍兒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門口眼巴巴地等我。
看到燈光下萍兒嬌柔的身軀,我心裏一熱,忙招呼萍兒吃飯。
“楓哥,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萍兒看著我問,“身體哪兒不舒服?”
“沒有,沒事的。”
“那應該是累的,今天折騰了一個當天來回,身體一定很疲倦,今晚早休息。”萍兒心疼地看著我。
我覺得心裏很堵,吃過飯對萍兒說:“出去走走,我不累!”
“行,等我幾分鍾!”萍兒忙收拾碗筷打掃衛生,我要幫忙,萍兒不讓。
收拾完,萍兒和我到江邊散步,到了我救姍姍的江邊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