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洛城外另一條道路筆直通往遠處,在路的盡頭一些黑點緩慢移動,正是已經離開洛城的費才一行人,眾人突然停頓下來,費才回身望向依舊能夠看到輪廓的洛城,眼中充滿殺意,他露出一直藏在衣袖的手,此時已經鮮血淋漓,費才雙手驟起一簇青色火焰,手中的凝結的血痂逐漸灼燒,直至化作灰燼消失在空氣中,可見其溫度之高,手指上的傷口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一名靠近費才的黑衣人問道:“大人剛剛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們都給殺了,還有那小孩的話可信?回去後如何向教令大人交代。”
費才收回眺望洛城方向的目光,瞪了一眼那人輕哼道:“殺了?你以為珞慶的劍是吃素的,愚蠢,如果剛剛動手,你們全都得死在這裏,況且他還是噬血大人在入教之前的生死之交,如果讓他知道是我們動手,等噬血大人醒過來,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們,在教中個人價值大於一切。”
費才皺了皺眉回憶起剛剛大堂中的小孩,全身沒有一絲靈力,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但眼神卻空明無法洞察其心思,而他所說的卻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好了這件事,我會盡力向教令大人解釋,相信他應該能理解,我們走。”
黑衣人沒有在說話,安靜的跟隨費才身後,朝西域教令的據點前行。
雨後洛山,在幾日陽光的照耀下,樹木更顯繁茂,泥濘的山路的此時也變得結實,黎駿辰梳洗過的水坳還未幹涸,還一些小動物在旁邊飲水,他的再次闖入驚起飛鳥,飲水的小動物紛紛逃竄藏匿起來,等珞慶三人過去之後,確認沒有人打擾,這才探頭探腦的出來,繼續飲水止渴。
樹大招風,林中跟隨微風穿梭,蓋去城鎮的燥熱,黎駿辰的步伐漸漸緩慢,撥開縱橫交錯的茶樹枝葉,茶花散落一地,茶樹歪倒,有些枝葉更是被踐踏,並且空氣中還彌漫這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
黎繁星的墳土明顯有被挖動的痕跡,落土散落一地,墳堆僅高出地麵一小段,還看得出是一座墳,而唯一慶幸的是沒有曝屍山林。
那為開花的茶樹依舊在風中搖曳,完全不知周圍發生了何事,黎駿辰一把跪倒在地上,淚水漸漸打濕眼眶,沿著眼角滑落,落入泥土,雙手沾滿泥土,他依舊奮力將散落的土給推上繼續護住被攪擾的墳墓。
走在身後的黎媛月環顧四周熟悉的環境,這是她每年必來的地方,每到一個日子她必定會帶著一顆茶樹上山,種在這片茶陵,而中間那顆從未開花的茶樹就是她小妹當初送給她結婚的禮物‘七茯茶樹’。
黎媛月望著七茯茶樹下的葬著黎繁星的高出平地的小土堆,心痛如絞,她一步步緩慢的朝土堆靠近,幾近窒息,好在珞慶在一旁攙扶著,不至於昏厥,走到來到墳前,再也忍不住跪伏在地,潸然淚下。
“小妹,想不到十幾年前姐姐遠嫁,再次見你,竟會陰陽相隔,婚禮上你送我的七茯茶樹就栽種在你身後,而今竟成了你的葬身之地。”黎媛月臥在珞慶懷中,悲痛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