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鋪滿大地,城中珞府後院中所有的丫鬟侍衛,全都沒有侍奉,各自會房間休息,唯有震驚的珞慶一家人以及黎駿辰端坐在院中石墩桌前,桌前準備的水晶茶壺沏得一壺好茶,此時卻變得溫涼,杯中投影著天空中的銀月,晶瑩剔透。
黎駿辰端起還未動過的茶杯,輕潣一口茶來緩解原本就有些沉悶的氣氛,緊靠旁邊的珞瑜聽完,彎起柳眉表示對巫邪教的憎惡,黎媛月坐在黎駿辰的另一側,盡管心中十分恨巫邪教,但更多的替小妹的死感到悲憤,唯有珞慶麵不改色,或者說他不知道是該為妻妹的死感到憤怒,還是對摯友丁基的死亡悲感,還是這些全都不能表露與麵。
深夜的蟈蟈嘰嘰對唱聲漸漸響起,打破有些壓抑的小院。
黎媛月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似乎明白了什麼,朝兩個孩子說道:“黎駿辰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向你母親說的,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下去,這時間也不早了,你的身體還需要調養,不要熬夜,回去好生休息,珞瑜你帶你表哥回去後直接回去休息吧。”
黎駿辰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禮貌回應,珞瑜也明白父母的話中之意跟隨黎駿辰一並離開小院,留下父母以及院中皎月照耀下顯發生機的茶樹,院中的茶樹不及洛山上一半的茂盛,茶花更是不具山茶花“花繁豔紅,深奪曉霞”的鮮豔,唯一保留的是主人細心照料,留存的高雅。
待兩人離開幽靜小院,黎媛月坐到珞慶的麵前,牽著他那緊握的雙手,珞慶一言不發卻全身緊繃,在黎媛月的輕撫下,雙拳漸漸舒展,珞慶那帶著血絲的雙眼凝望著眼前陪伴自己走過多年風雨的妻子,黎媛月雙眼在月光下透著一絲空明。
她張開欲說些什麼,珞慶卻緊握她的雙手開口道:“我不怪他,更不怪他,我懂你勝過你懂我,一切皆是命,我們阻止不了已經發生的,卻能影響未來,夜深了,茶花卻依舊盛開,等待晨露的點綴,而我們也該休息了。”
黎媛月安靜的環抱在珞慶的懷裏,離開這藏著秘密的小院,皎月當空,卻有著一絲陰霾遮月,或許晨露會更大,今晚注定有些人難以入眠。
黎駿辰回到自己房間,平坦在床上,望著窗外,久久不能入睡,回憶如泉水湧入他的腦海,往事曆曆在目,故人以魂歸黃土,淚珠打濕枕巾也渾然不知,直至東方露出魚肚皮才沉沉入睡,或許夢境中的他才最真實。
黎媛月與珞慶枕臥在大床上,她望著他緊閉雙目的,褶皺的雙眉,額頭冒著細小的汗珠,她輕拭額頭的汗珠,撫平他的雙眉,靜靜的注視著他。
珞慶是個修靈者,不需要太多睡覺,但為了她,這麼多年來都一直陪著她,睡得很淺很淺,而今日卻陷入深睡,就連黎媛月的舉動都渾然不知,她知道他累了,真的累了。
晨曦亦如往常的到來,街道上又開始熱鬧起來,沿街洛城的本地人以及擺好攤位,努力的叫賣,路徑洛城的獵獸商販以及傭兵也陸續從客棧啟程,千萬哈塔納山脈去曆險探索,也有少許少年跟隨著離開這片養育他們的偏遠土地,早晨的周胖子粉店最忙,就連周胖子他本人也開始在餐桌麵前穿梭,但這些都是為了生計奔波一輩子的普通人。
洛城的城主府中,侍衛依舊挺拔的駐守著自己的崗位,昨夜秋風吹落的樹葉,散落一院,丫鬟仆從也開始忙碌著打掃,廚房裏冒著生氣,不時飯菜已經端上大堂,黎駿辰、珞瑜以及黎媛月已經坐在桌前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