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站在二樓看著她們互掐,國難當頭,我真希望日本人丟顆炸彈下來炸平了這房子,讓女人們都清醒清醒。
就在依萍扶著柱子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秦五爺卻帶著幾個保鏢大步走了進來。這是做什麼,白玫瑰小姐不是說自個兒從良了嗎?怎麼恩客還找上門來了?
他幾步衝到依萍跟前,輕手輕腳的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摟進懷裏,那一臉的擔憂和溫柔看得我媽直瞪眼兒。我剛才說什麼來著,果真這秦五爺無論哪一方麵可都是白玫瑰小姐的老板。
幾個保鏢很識時務的齊刷刷站到他倆前麵,個個凶神惡煞,一副要卷起袖子幹架的架勢。
我媽顯然也被嚇到了,還偏要昂起頭端著架子,摟著爾傑站出去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跑到陸家來撒野,也不看看我們家老爺子是什麼人物。”
秦五爺冷哼一聲扶著依萍站起來:“陸振華可不是當年的東北黑豹子,在上海他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糟老頭子。不過,他是依萍的爸爸。我自然不會不講情麵。”他轉頭指著夢萍:“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對我的女人動手。”
“你的女人?!她不是何書桓的女朋友嗎?怎麼又變成了你的女人,看來白玫瑰小姐果真是恩客成群。”我不知道夢萍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能說會道,說得秦五爺和白玫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依萍抬起手來指著夢萍惡狠狠地說道:“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秦五爺向他的保鏢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男人走向夢萍,伸手便要揮向她的臉。
“助手!”我轉過頭去,卻看見我爸握著他許久不用的那把手槍從書房裏走出來。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卻又沉著穩定,頗有點兒當年馳騁疆場的魄力和霸氣。那小保鏢也真被他給唬住了,揮向夢萍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
我跟著老頭子走下樓,他說:“我陸某人的女兒自己會教育,還輪不著別人動手。”
秦五爺冷笑一聲:“可她不該動我的女人,那就不是你陸司令能說了算的。”
“依萍她不是你的女人,她也是我的女兒,她受了委屈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在,更不勞秦五爺費心。”我爸坐到沙發上,我媽趕緊帶著爾傑靠了過去。
我看了眼夢萍,卻沒有說什麼。她對上我的目光,又瞬間離開。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因為我的疏忽,還是我媽的縱容和慫恿?我曾說過我要讓我的妹妹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可是我卻在她最叛逆的年齡忽略了她。
秦五爺把依萍摟在懷裏:“那麼,陸先生要怎麼樣呢?依萍的額頭可還在流血。”
“我說過這與秦五爺無關。”老頭子加重了語調:“阿蘭,送客!”
“爸爸。”依萍偎在秦五爺懷裏說道:“我現在和五爺在一起,我們很幸福,希望你能支持我。”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笑場了。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靠上秦五爺這艘大船的?怪不得兩人出雙入對,還處處護著白玫瑰。那何書桓又算什麼,果然隻是她陸依萍報複我們家的一個道具罷了。用完了就轉身和自己老版勾搭成奸。
“你笑什麼?”依萍轉頭憤憤的望著我:“何書桓那個賤人,和我分手,偷看了我的日記,最後跟我說他愛的是你。哈哈,他該不會以為我會大哭一場求他留下吧,他不過是我的棋子罷了,對我而言,他除了用來報複你們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我家老頭子氣得直發抖,一拍桌子站起來用槍指著他倆:“你給我閉嘴。”
秦五爺帶來的保鏢一見我爸爸舉槍就立刻站到了依萍他們前麵,也從腰上摸出手槍指著我們。我媽帶著爾傑嚇得直往爸爸身後躲,嘴裏還顫抖著喊:“你們不要亂來。”
夢萍也站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小聲道:“姐姐,我害怕。”
“依萍,你怎麼會……你怎麼會……”老頭子想說‘你怎麼會跟這麼個老男人攪和在一起’吞吐了半天,愣是難以啟齒。
依萍突然放緩了語氣笑著說道:“爸爸,我知道你心裏還是在乎我和媽媽的。這些事情都是王雪琴那個女人搞出來的。她趕走了我和媽媽,不願意給我們生活費,讓爾豪搶走了我最好的朋友,讓如萍和夢萍羞辱我,還叫人動手打我。該是讓他們搬出這棟房子的時候了。爸爸,跟我和媽媽住在一起吧。”
“雪琴叫人打你?”老頭子忽略了其他種種,唯獨就逮著了這麼一句不放。我覺得他都要精神分裂了,一會兒看看依萍,一會兒看看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