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竟然跑到我的學校來了,這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外加哭笑不得。他是個熱情的男孩,熱情的有些讓人招架不住。或許嘩眾取寵並非他的本意,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到最後往往都會讓人捧腹。

他來的時候我正在和同學們一起布置禮堂,站在臨時搭建的架子上掛彩旗。然後就聽見身後幾個女學生興奮的大喊:“如萍,如萍,快下來,杜飛來找你了。”

我轉過頭去就看見他懷裏抱著個水果籃子,畏畏縮縮的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之中。登時我就沒忍住笑出聲來。旁邊一個男生怕是以為我心花怒放,轉過頭來笑著起哄:“好體貼,知道你忙了一下午就送來了水果。”

我跳下架子走到杜飛跟前,看著他懷裏的籃子:“這是幹什麼。”

他把籃子放到桌上,把他找了一上午走遍大街小巷買到的各種水果放在我的麵前,竟然還有腰果和糖果。他抬起頭來扶了扶鼻子上厚重的鏡片,臉上的表情專注而深情,他說:“我買這麼多果,主要是想找到一種果子。”

“什麼?”我依舊抱著手看他。

“如果,有了如果如萍就會快樂。”他瞪大了眼睛盯著我,把如此滑稽的語言表達得如此認真,我真有些忍不住要笑場了。

我聳聳肩:“我不快樂嗎?好吧,為什麼有了如果我就會快樂”

“因為,如果我是如萍,我就會睜大眼睛發現這個世界多姿多彩,天大地大……”他就如同一個詩人,抑揚頓挫,飽含深情。那一大段一大段的‘如果我是如萍’聽得我嘴角抽搐,額上青筋直冒。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個懂得浪漫的人,更無法懂得這種肉麻到死的表達愛情的方式。他的詩歌或許會讓其他女孩子感動不已,但我現在隻祈禱快來到雷劈死我吧。

果不其然當杜飛說出那句:“如果我是如萍,我會重新去認識一下身邊的人,說不定會發現山窮水盡已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然後就有一姑娘從旁邊跳出來酸溜溜的說道:“陸如萍,你好過癮啊。竟然會有人送如果來,我們都羨慕死了。生平都沒吃過如果,一定比糖果還甜吧。”

我拿起籃子裏的那包糖扔過去給她:“甜死你,小心蛀牙。”

杜飛自告奮勇要爬上架子幫我掛彩旗,我知道就他那寸勁兒非出洋相不可。可我還沒來得及拉住他,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爬上架子,拿著錘子開始釘釘子。果不其然,他一錘子下去直接砸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後就是人仰馬翻,他從架子上華麗麗的墜落,屁股坐到了釘板上麵。

立時,小小的禮堂裏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我不厚道的也跟著笑了。杜飛帶著那塊釘板從地上站起來,臉上的表情比被淩遲好不了多少:“如萍,你幫我拔下來吧。”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忍著笑:“你還是去醫務室吧。”

“我不去,被釘板釘了屁股,好丟臉。”

我實在是忍不住大笑出聲:“你要臉還是要屁股?”

“如萍你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奚落我,我自己來。”說著他就一咬牙,一狠心,把那釘版從自己屁股上拔了下來,我都能聽見金屬從皮肉中脫離的聲音,真是毛骨悚然。

這時,羅韶卿竟然從禮堂外走了進來:“如萍,你忙完了嗎?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