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白雪皚皚,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雪地裏,一輛馬車在不快不慢地前行著。

就馬車本身來說,這隻是一輛普通的綠呢藍頂的車子,料子和做工都十分普通,但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這樣的一輛普通馬車就會讓人覺得很顯眼。

趕車的是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旁邊坐著個比他年齡稍微小點的少年,外麵冰天雪地,少年的鼻子凍得通紅,渾身哆嗦,不停地用嘴嗬著氣來暖和雙手。

馬車裏坐著兩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個相貌英俊,玉樹臨風,此時正搖頭晃腦地拿著本《詩經》,嘴裏念念有詞;另一個長得確實不怎麼好看,眼若銅鈴,皮膚蠟黃,但氣宇不凡,身著藍色綢子馬褂,素色長襖,正閉目養神。

此時是康熙五十七年的開春,北方卻看到不到一點春色。這馬車是山西省鄉試中舉的舉人進京會試的馬車。馬車裏麵坐著的是這次鄉試的頭兩名。

頭名解元就是閉目養神的那位,名叫陳嘉森,山西太原人士,趕車的車夫是他同宗的親戚,叫陳榮,按輩分算叫他三叔,,隻因家裏父母雙亡,窮困潦倒,便投奔陳家,這次陳父吩咐他來侍奉兒子入京會試。

另一位就是這次鄉試的第二名,叫衛如麟,外麵坐在車夫旁邊的那位就是侍奉他讀書的書童叫茗煙。

本來此次鄉試山西共有八十來位中舉,這馬車是此次進京舉人一行的先鋒,隻因這些個舉人,大包小包的在路上都磨磨蹭蹭,而這前兩名卻輕裝便行,隻想著趕快趕路,於是漸漸與後麵人拉開距離了。

陳嘉森緩緩睜開眼,微笑道:“麟兄,這馬車頗為顛,你這般看書會傷著眼睛,再說這書你早已能倒背如流,呆會到站歇息時再看豈不更好?”

衛如麟嚴肅道:“多謝賢弟關心,不過,奈何愚兄腦瓜不靈光,不像你似的天資聰穎,隻能抓時間啊!”陳嘉森趕緊謙虛道:“麟兄哪裏話,你我水平一直不相上下的。”

兩人正彼此謙讓互誇著,隻聽車簾外陳榮叫道:“三叔,衛少爺,保定府快到了,咱們準備準備吃飯了!”

正說著,茗煙突然發現了旁邊遠處樹林裏似乎有兩人在打架,兩人似乎都是在用武術格鬥,便用手拱了拱旁邊的陳榮:“榮哥哥,你看,有人在打架,兩個人都挺有兩下子唉。”

陳榮見怪不怪地往樹林裏瞥了幾眼,故作老成地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不過也真是的,這大雪天,路上幾乎沒人,打什麼架啊,要是打死打傷了,誰來救啊?”

正嘟噥著,茗煙突然叫道:“那人把他打倒了……哇……那人竟然……飛……飛走了?”陳榮側過頭來伸著脖子往那邊瞧,隻看見,地上躺著個人一動不動,其不遠處樹上一人竟然如猴子般,腳踏著樹枝“飛”走,轉眼間消失了。

陳榮趕緊勒緊馬韁,邊停下馬車,邊喊:“三叔,不好啦,出人命啦,快救命啊!”

陳嘉森探出頭來問道:“怎麼了?”

陳榮指著樹林裏說:“三叔,剛看到兩個人在打架,一人把另一人打倒在地,那人就從樹上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