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是周一的早晨,下雨的天氣,我看著窗外霧蒙蒙的一片,腦海裏麵總是會蹦達出一些奇怪的畫麵來。
我拿著筆杆在陸簡的背上戳啊戳,還沒數到九,陸簡就回頭瞪我:“秦小萌,你是不是腦殘。”
我在想我的確腦殘,不然也不會在八年後的今天想起這樣的片段,嘴角都能自然的彎出一個弧度來。
“
小萌姐,你在笑什麼呢,包子要嗎,小胡同口新開的包子鋪,裏麵的芽菜包子特別香。”助理小白把手裏得塑料袋又往我這邊遞了遞,我看著口袋裏冒著熱氣的包子,笑著拿出來一個。
“ 謝謝。”
找了個麵對著窗台的位置坐了下來,外麵還在下雨,我卻已經不再被回憶勾起笑容來。
當初的陸簡最愛吃芽菜包子,趁我還在困覺得時候,吃了包子的陸簡興致勃勃得對著我哈氣,大學裏的早晨,一半時間都是被陸簡給熏醒的,陸簡看到我惡心的表情,他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回憶陸簡,是我每天都會做的事情,我像是一台上了發條的機器,我要吃飯,我要睡覺,我要工作,我要想陸簡。
小白之後離開了休息間,幾分之後又回來,手裏拿了個東西。
“小萌姐,你的東西。”小白遞過來一個非常大的牛皮紙袋,我接了過來並看著小白,小白卻聳了聳肩:“剛才有人讓我拿給你的,我說你在辦公室,那人卻不聽,非要讓我給你,誰啊小萌姐,還挺帥的。”
聽到小白這麼說,我卻笑了:“人我都沒見著,你說我知不知道是誰。”
一邊說,我一邊把牛皮紙袋給打開,抽出裏麵的東西來。
是一張卡片,精美的程度已經讓我起了疑心,慢慢的打開來看,沒料到是一封請帖。
“
秦小萌小姐:陸簡,張璐於2014年8月28日9時在客尚設喜宴,恭請秦小萌攜家人光臨。”
小白站在我的身後,她彎著腰一點一點的把請帖上的內容念叨了出來,然後偏著頭,疑惑地問我:“小萌姐,陸簡是誰啊。”
我慢慢的閉了閉眼睛,腦子裏組織著可能用來形容陸簡的詞彙。
他是我高中時期的初戀。
是我所有第一次的對象。
是我打掉的孩子的父親。
是馬上要結婚還送了份請帖給我的前男友。
陸簡就能壞成這樣,他明明知道收到這樣的東西我會難過,結果他還是給我拿過來了,親自。
“
拿東西來的男人,左眼瞼上是不是有一顆痣?”我揚了揚手上的請帖,沉的很。
小白點點頭:“嗯嗯。”
“
那他有沒有衝著你壞笑?”我繼續問。
小白紅了臉:“嗯。”
那就是陸簡沒錯。就這樣一個男人,以調戲女性為愛好,招搖過市,偏偏又能討得女人喜歡的男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然後又出現。
陸簡討厭和討喜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放下請柬,看著窗外慢慢清朗的天空,我卻非常頭疼。
因為頭疼的厲害,我給小白交代了些重要的事情,小白估摸是看我臉色不好,站起來直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從入職到現在混到了一個主管的頭銜,一次病假事假都沒請過,獨獨這一次,頭疼的不想做任何事情。
走到外麵之後發現又下起了小雨,手裏握著傘,我卻不想撐開來,就這樣捏著傘淋著雨往家的方向走,連車都沒開。
買了車之後就沒有步行過,特別是像現在這樣被路人當成怪物一樣看待,我好像又沒那麼頭疼了。
回家之後,我脫了衣服洗了個澡,出了衛生間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署名是我高中的班長,非常不熟的班長。
我還能有他的號碼,隻是慣性的愛換手機號碼之後把之前的抄一抄,在同學錄上留下的號碼,可能大多已經成了空號。
沒想到張治還用的老號碼,像是個念舊情的人。
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回撥過去,對方又打了過來,手裏的手機顫抖不停,我沒有辦法,隻好接了起來,像是中了個魔咒。
“
喂喂。是秦小萌嗎。我是張治,我們二班班長,你還記得嗎。”張治班長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要成熟很多,但語氣還是那麼明朗。
我嗯了一聲,回答:“我記得。”
“
哦哦,你記得就行,那你晚上來品味吧,咱高中同學都過來了,上次在群裏叫你你沒回應,我這才要到了你的手機號,出來聚一聚吧。”
“ 不,不了。”
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又鬆了鬆力氣,大概是班長的那句要到了我的手機號碼,才讓我的心這樣慌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