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茜說:"我想奧芝是一個大頭怪獸。"
稻草人說:"我想奧芝是一個可愛的美麗的貴婦人。"
鐵皮人說:"我想奧芝是一隻恐怖的巨獸。"
獅子解釋著說:"我想奧芝是一個燃著的火球。"
"不,你們看到的都不是我本人,"矮小的老人溫和謙遜地說。"那都是假的。"
"假的?"多蘿茜喊著。"你並不是魔術師奧芝?"
"我的朋友們,靜一點兒,輕一點兒,"他說,"說話聲音不要那麼大,不然你們的話被人偷聽了去――我就完蛋了。我是假扮做一個魔術師的。"
"你真的不是偉大的奧芝嗎?"她問。
"我的親愛的,的確不是的;我和你一樣是一個普通的人。""你比普通人更糟糕,"稻草人用著一種悲憤的語調說:"你是一個騙子。"
"說得很對!"矮小的老頭兒說著,搓著他的雙手,好像這樣的坦白使他高興些,"我是一個騙子。"
鐵皮人說,"真是不可思議,我又怎樣得到我的心?"
"還有我的膽量?"獅子問他。
"還有我的腦子?"稻草人傷心地哭了,用他的衣袖抹著眼裏淚水。
"我的親愛的朋友們,"奧芝說,"我請求你們不要在這種小事上耗費時間。你們怎麼不替我想想,我的秘密被你們揭穿了是最可怕的事情。"
"其他的人知道你是個騙子嗎?"多蘿茜問。
"都不知道的,除了你們四個以外――還有我自己,"奧芝回答說。"我很久以來愚弄每一個人,遠以為永遠不會被揭穿的。我經常讓你們出入這宮殿,這是我犯下的愚蠢的錯誤。在平時即使我手下的人,也沒有見過我,所以他們對我的魔法深信不疑。"
"但是,我不明白,"多蘿茜煩惱地說,"你怎麼樣變成一個大大的頭,在我麵前出現的?"
"那是我耍的魔術,"奧芝回答說。"請跟我來,我將把這一切說給你們聽。"
他領著路,他們跟在他後麵。走進宮殿後麵的一間小臥室裏,他指著一個角落,在那裏放著一個大頭,是用許多厚紙做成的,畫出了一張很細致的臉。
"我隻消用一根線,把這個頭從天花板上吊下來,"奧芝說,"我站在屏風後麵,拉動那根細線,使得一雙眼睛眨動著,並且張開著嘴巴。"
"但是那些聲音是從哪裏來的?"她問他。
"啊,我是一個腹語家,"矮小的老人說,"我可以用我的聲帶發出任何我需要的聲音,因此,你感覺到那聲音是從那頭裏發出來的。還有這一件東西,這是我用來欺騙你的。"他指給稻草人看他穿戴的衣服和麵具,穿上它們看起來他是個美麗的貴婦人;
那鐵皮人看見的恐布的怪獸,更讓人好笑,隻是縫綴在一起的一堆毛皮,用板條子讓它們隨意張了開來。
至於那燃燒的火球,也不過是從天花板上掛下來的偽裝品。它隻是個棉花球,用油浸濕它,球就會猛烈地燃燒。
"真的,"稻草人說,"你應當感到慚愧,原來你竟是一個騙子。"
"我是――我真的很慚愧,"矮小的人羞愧地回答說,"但我隻能這麼做。請坐,這裏有許多椅子;請你們聽一聽我的故事吧。"
他們坐了下來聽他講述下麵的一段話:
"我是出生在奧馬哈――"
"天哪,那是離堪薩斯州不遠呀!"多蘿茜叫了出來。
"不遠,離這裏卻很遠的!"他說著,向她抱歉地搖搖頭。"在我長大後,我成了一個腹語家,在這方麵,我被一個偉大的主人訓練得很好。我可以模仿任何一種鳥類或者獸類的聲音。"於是學一隻小貓叫,使得托托豎起了耳朵,四下尋找。"過了一段時間,"奧芝繼續說下去,"我厭倦了這種生活,我學會駕駛輕氣球了。"
多蘿茜問:"輕氣球?"
"在馬戲團,一個人坐在升起來的輕氣球裏麵,吸引一大群的觀眾,趕來看馬戲,從而讓觀眾購買門票。"他解釋著。她說:"唔,原來是這樣。"
"啊,有一天,我坐在升起了的輕氣球裏麵,那繩子被弄斷了,因此,我便降落不了。"
"輕氣球飄蕩在雲上麵,上空有一種氣流,向那老遠的地方推著它,把它帶走很長一段路。我在高空中遊蕩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早晨,我醒來時發覺輕氣球飛在異常美麗的國土上空。"它慢慢地降落下來,我也沒有受傷。但是我發現自己落在奇異的人群中間,他們看見我從雲端裏下來,便認定我是一個偉大的魔術師。當然,我也沒有糾正他們,因此他們都敬畏我,而且完全聽從我的命令,"為了讓我自己快樂,並且為了使這些善良的人民忙碌起來,我命令他們建造這座城,以及我的宮殿,他們全都願意而且盡力做得完美。於是我想,因為這個國土覆蓋著綠色,而且這樣的美麗,我就叫它做翡翠城,為了使它更加名副其實,我命令所有的人戴上了綠眼鏡,這樣每一種東西,看起來必然都是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