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指示牌標示著我們已進入堆龍德慶境內,久違了的樹木林立在路的兩旁,在朔風中東搖西擺。自從進入西藏境內,綠草,綠樹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了,安多的海拔高,氣候寒冷,樹木是不能成活的,而野草也要等到六月份才能冒出頭。現在進入堆龍德慶境內,那些在狂風中晃動著的樹木,像一葉綠舟飄進了我的心裏。
堆龍德慶的平均海拔四千米,溫度也相對的比安多高,難怪樹木成林,綠草成茵了。我抱著一本西藏自治區地圖冊,對清揚說:“拉薩馬上就要到了,你看,堆龍德慶是緊挨著拉薩的。”阿古頓巴沒有把車內燈打開,我們拿出手機照在地圖冊上,用微弱的熒光屏照明,阿古頓巴轉過來看我們如此辛苦,打開車內燈,說:“第一次來拉薩,想不想看看布達拉宮?”“好啊。”不等清揚和老遠有所反應,我便欣然答應了,而這次對話,也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僵局,大家又開始聊起來。
看到路邊的樹木,阿古頓巴也很欣喜,說:“看到綠色樹木心情也會好,可惜安多樹木不能成活。”
“一年大部分時間看到的都是冰雪,綠草也隻有六七月份才看的到。”老遠也頗有感慨。
“這次和我們一起來拉薩,就好好看看綠色植物,要不然,到時我送個盆景給你帶回去,看能不能養活。”
清揚在旁邊說。
“我在路邊撿個枯枝,給你帶回去養吧,算我送你的禮物。”我在旁邊哈哈大笑起來。
一時之間大家十分活躍,氣氛又恢複了剛開始的和諧。
淩晨的堆龍德慶沉睡在一片昏黃的燈光中,路邊的二層樓建築長長的一排,臨街而建,這個沉睡中的城市,會有多少悠久的曆史與故事呢,我從它身邊擦身而過,隻能匆匆一瞥,把它所有的滄桑收攝在眼底,沉澱,然後在某個風清雲朗的日子裏,好好的解讀,細細的品味。
清揚仍在翻著地圖冊,“七玥,看這兒,”我把眼睛投向他手指的地方。
“納木措!”
“就是納木措,在當雄縣與那曲地區的班戈縣之間。”
我看著地圖冊上那一片蔚藍色的地方,心思縹緲起來。
納木措藏語意為天湖、靈湖和神湖,東南部是終年積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水是念青唐古拉山的冰雪融化後的補給。在西藏古老的神話裏,念青唐古拉山和納木措不僅是神山聖湖,且是生死相依的情人。念青唐古拉山是一座銀裝素裹的雄峰,而在藏族民間傳說中,則是一尊有著像天鵝般姿態的神馬,顯得年輕英俊而且威嚴。納木措像天湖的女神,水源是天宮裏玉廚的瓊漿玉液,是天宮神的絕妙寶鏡。
那蔚藍色的湖水,如海洋般的遼闊,與天相接,與冰山相接,站在這一幅畫麵前,感受它的宏偉與深沉,心,不自覺的也會被它感動,被古老的神話感動。我的眼睛忽然之間濕潤了,為這對生死相依的情人流下了韻羨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