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宮上空的彩霞隱去,庭院的火把逐個點亮全場。淩蕭在前麵節目的空餘時間裏,和其他姐妹做最後的練習。
據說擎蒼王上的晚宴,是彭國王上給他辦的。昨日登基儀式過後,那擎蒼帝便精神不濟的回宮,連晚宴也隻露了一麵。
說是大宴三日,其實從今日開始,便都是來向彭國王上慶賀的。
這之間到底有多複雜的關係她沒興趣,隻想快些結束獻舞,最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偷偷逃出宮去。
原以為禦前獻藝有多了不起,真的做來卻也不過如此。
自己這個身體出奇的柔軟靈活,一舉手一投足都自帶一種風韻。排舞的先生隻點了幾個動作,她便能舉一反三運用自如。
淩蕭跟在隊伍裏旋轉,隻覺曲聲悠揚,黑暗中一束燈光追著自己,舞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撕拉!”似是裙子被裂開的聲音。她匆忙回神收腳,前麵的舞姬忙回頭檢查。
她緊張的上下瞄了好幾眼,好在表麵上看不出什麼紕漏。兩人各鬆了一口氣,繼續跟上。
淩蕭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不由奇怪,剛剛那些畫麵是怎麼回事,僅是她的空想,還是真實存在?
思索間準備的命令傳來,舞姬們紛紛去場地待命,她趁機伸著脖子向裏望了一眼。
這彭國的王宮,和紫禁城顯然是不能比的。秋日的夜裏已有些微涼,賓客的宴席卻還是露天。
一個回字形的四合院,大院裏麵套著一個小院。王上和賓客就在中間的空地,而他們則在外圍等候。
正首第一座,不用說也知道是彭王的位置。兩側分別設席,一麵的頭兩座都是vip,後麵則是普通席,估計是給彭國各大臣的。
要問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上首第一座,與下首四座都拉有竹簾,其餘則沒有。
賓主共歡,卻都遮著掩著,生怕被人看去丁點內容。這樣公然防備的外交,淩蕭還是初次見識。
前一個節目已經進入尾聲,就見膀大腰圓的婦人們喊著響亮的口號,擼著衣袖,拿著鋤頭,嘿呦嘿呦做著下地幹活,和收獲的動作。
淩蕭終於明白,為何白鬥篷要舞伶,販子會優先推薦強壯的女子。
再看場上那些大臣,各個熱血澎湃,歡欣喜慶,仿佛看見了稻穀滿倉,豐收富裕的日子。
淩蕭不由想起從老輩人口裏聽過,國家初建時,什麼“豐收的夢想,我們的理想”,“吃飯頭件事,種田最光榮”等口號也是喊得沸沸揚揚。
再看越國這邊,仿佛從新中國一下子就改革開放了,人人都奔上了小康。
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回去原來的世界,如果不行,越國顯然是這個世界更好的去處。
鼓樂停歇,左手第一間vip包廂,傳出冷泉般的男聲。“彭國的舞蹈,果然是看後令人情緒激昂。越王喜好歌舞,也備下薄禮一份,希望彭王能夠喜歡。”
“乾大人謙虛,都說越國舞姬不比戊國的差,今日本王真要好好見識一下了。”彭國王上不陰不陽的道,語氣明顯口是心非。
在他右下首的簾後,兩個身影並排而坐,一高大英武,一鶴發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