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靜謐中永生】(一)(1 / 2)

我出生在公元前454年。

當玻斯達尼亞的王宮裏傳出我的第一聲啼哭時,這個王國也正好迎來了它的初春。

我父親叫岡伯留·卡斯格蘭,他是這個國家的第十任國王。我出生的時候,他第一個衝進來把我抱起來,像是那些北方的農夫抱起自己剛剛收獲的菜似的,一點不顧他尊貴的國王身份。

他把我抱到外麵,太陽正傾瀉著陽光,天空是淡藍的,偶爾也會有幾隻飛鳥快速掠過,一切都自由自在。

他盯著天空望了一會,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突然,他低下頭笑著看我,對我說:“小家夥,你以後就叫塞裏奧西昂,怎麼樣?”然後,他又把我高高舉了起來,轉了幾圈,對著周圍大吼:“我的兒子,塞裏奧西昂出生了!塞裏奧西昂出生了!”

就這樣,我有了自己的名字。是的,我的名字是塞裏奧西昂·卡斯格蘭。後來我知道,這個名字寓意著“靜謐中永生”。

我還有兩個哥哥,他們是親兄弟。大哥叫喬撒耳,二哥叫多修格。他們的母親都是瓚娜莎王後,她是父親的第一個妻子,也是北方馬其頓王國的公主,因此他們的身份都比我要尊貴,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而我的母親叫卡琉因·格魯吉亞,她是個平民。平民通常是和“美麗”、“優雅”一類的詞毫無關係的,但每個見過我母親的人,都會忍不住在心裏讚歎她的美麗,不管是王爵和大臣們,還是那些商人和工匠。我很好奇,她是怎麼嫁給我父親的,她告訴我,有次父親打了勝仗,在她開的酒館喝醉了酒,看見了為他倒酒的母親,就把她帶回了王宮,後來就有了我。雖然宮中上上下下都認為這是件不光彩的事,但我卻覺得父親與母親的相遇比那些大街上賣的故事書要有趣多了。

十年後,我已經十歲了。

但我還是不敢像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到處玩鬧。因為這裏是玻斯達尼亞的王宮,而王宮裏有喬撒耳、多修格,和他們那一群討厭的侍從。

每次我去宮內的花園裏玩樂,總能遇見那一群煩人的家夥,他們隻要一看見我就會像一群果蠅似的圍過來,把我困住,然後喬撒耳就會走過來擰著我的耳朵狠狠地說:“嘿,野小子!你那個野媽媽一定沒教過你在這兒的規矩吧?那我就告訴你,這裏是我們玻斯達尼亞最尊貴的地方,不是你這種平民生的野小子能進來的!”多修格也會站在他哥哥的背後指著我的鼻子,學著和他哥哥一樣的口氣說:“聽見了嗎?野小子!這兒不是你能來的!”

今天是我的十歲生日,“十”在我的國家是個重要而吉利的數字,父親為我舉辦了一次盛大的生日晚宴。許多國中重臣和諸位大將軍都收到邀請,父親下令允許王城卡朗柯羅的居民進行三天的狂歡。我感到很激動,因為我的兩位哥哥都沒有過這樣的特權,我忽然覺得他們其實也沒有那麼高高在上了。

晚上,我和母親站在我的宴宮門口迎接賓客們。第一個來的是元老院的托格元老,他是個和善的老人。接著來的是大將軍斯佩恩,他是父親的好兄弟。然後,我們又迎進了十幾個人,每次大臣和將軍們趕來,母親都會卑微地低下頭彎下腰,恭敬地說:“感謝蒞臨。”

喬撒耳和多修格他們也來了。他們穿著鑲著銀色花邊的華貴紫袍,上麵繡著金色的十字紋,中間還各有一顆碩大的露比石。相比之下,我的祖母綠天鵝絨小禮服實在不值一提。

他們一看見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走過來圍住我,兩個侍從將我架住,隨後喬撒耳走出來:“野小子!你憑什麼讓父親為你舉辦這樣盛大的晚會?啊,憑什麼!你簡直是浪費國力!”他狠狠揪住我的耳朵,我伸出手,想要把他推開,可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臭小子!你想幹什麼?你難道還學會反抗了不成?”他抓起我的禮服的領子:“你這個平民生的賤種,你根本不配穿這樣的衣服,我看你還是脫下來,給我的狗穿吧!”周圍的人都狂笑起來。母親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喬撒耳!你在幹什麼?!”這是父親的吼聲。

他怒氣衝衝地走過來,粗暴地撥開人群,抓住喬撒耳的肩膀,厲聲問道:“喬撒耳,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