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不好殺,非常的不好殺。除了當今的四位大宗師誰能敢言必殺。哪怕是在場的幾位大行者他們心中都清楚擊敗慧能或許還有些可能性,但要殺了慧能他們根本一成把握都沒有。
除非是他們當中有兩人聯手。
這是個很簡單的數學題,要殺死一位大行者除了大宗師外,便隻有用兩位大行者去殺一位大行者。
此時在場的隻有他們四人能夠看清淨山的境界,他們四人境界相仿都是天域上境,而這位淨山隻有天域中境實力,比起他們還弱上三分,那他的信心到底來源哪裏?
他們想到了之前淨山的那句話。
淨山的信心或者說他的那九成把握來自於他們眼前的這位聖徒,或者完全可用那道簡單的數學題來曲解他:聖徒有可能擁有著與他們相同的境界。
他們此時十分確定之前對聖徒的猜想:聖徒的所表現的實力絕對不是他們眼前所看到的這般。
想到這裏他們開始沉默。
多少年來修煉界一直被他們四家統治,天域境以上的強者更是被他們壟斷了無數年,這是他們的驕傲,是他們屹立於神州永遠不倒的資本。
正因為如此雖然平日裏他們沒有像小四公子那般的飛揚跋扈,但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每個人骨子裏都是驕傲的。
當這種修煉境界不再被他們壟斷,當另一股強大的傳承實力迅速崛起時,他們還能保留著那份應有的驕傲嗎?
身為大行者的他們也找不到答案,但是每個人對於空靈寺都生出了一種壓力十足的競爭感,這種感覺很陌生。因為陌生所以讓他們生出了些敵意。
“把眼光放長遠些,我們所做的是給天下人看的,他們若是看不到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君諾對淨山說了一句後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
君諾很清楚自己家裏的那間破廟對他們造成了怎樣的衝擊,原本出來他便打算一直低調下去,直到自己去長安的那天。
但是理想終歸是理想,現實是不可控的。想到這裏君諾不禁有些黯然:還是有些太快了,這種根深蒂固的東西不可能一朝而變,不能將其他三家逼得太緊,不然四家聯手自己以及身後的那間破廟無一絲可能性。
但君諾也清楚今日他們的表現也是第一步,蟄伏了五年的破廟是時候讓他們習慣破廟的存在了,隻是這第一步所跨出的幅度必須把握好,這是個技術活。
君諾不知道這種技術活自己幹得怎麼樣,他不禁想起了那位依然在外漂泊的老大。除了那位佛祖這個世界上能讓君諾生起無限信心的便是破廟裏的老大。
老大是他的大師兄,隻是他們如一般門派不一樣,他們並肩作戰過,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絕對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他們情同親生兄弟,所以他們不似一般人家的做派,在廟裏沒有師兄師弟,隻有大哥與二哥。而荊棘鎮那裏的人們都習慣將自己的大哥稱作老大,所以君諾很自然的入鄉隨俗了。
“若是他在這一定會比自己做得更好。”此時的君諾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有些想念那位三年不見的老大。
此時的君諾已經準備於淨山離開,但是慧能的一句話又讓他停下了腳步。
“做個給天下人看?原來終究是為了虛名,你們的佛終究隻是長安十七巷裏的地攤貨,不入流就永遠隻能是堆沒用垃圾。”
慧能的這句話說得極為難聽,葉餘成眼神微亮他期待的看著即將離開的君諾與淨山。藥衡微微皺眉心想:慧能如此激怒他們究竟是為了出口氣還是在試探聖徒的深淺,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此時的情況這麼做都十分的愚蠢。龍劍行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難道慧能就沒發現此時自己說出如此沒有素養的話,你的佛法就入流了?
“地攤貨”“垃圾”這些字眼十分的刺耳。
淨山這時候的臉色十分難看,那雙在身前打著法印的雙手中佛家真言傾吐,他轉身看著不遠處的慧能沉聲說道:“叔,這下可不是我挑事啊,若是這你都能忍我可不會再忍了。”。
家裏的那間廟雖破,但是他們從未感覺那間廟比長安差,佛祖更是他們的天。君諾此時哪裏可能會忍,想著之前還說起低調的事情,心中不禁咒罵了一句:去你媽的低調。
事實上再淨山手中佛家真言剛出的時候,君諾就已經動了,此時的君諾沒有了在客棧裏展現的那般精純的佛法,更沒有一絲佛光從他身上流露出來。他什麼都沒有,就是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身體淩空急速向著慧能的麵門點了過去。
看著君諾的出手,葉餘成、龍劍行、藥衡三人微微皺眉,臉上的意外與疑惑一閃而過。直到此時君諾所展現的實力依然隻是靈心巔峰,他的信心到底是什麼?靈心境竟然就敢向太虛上境的大行者出手。
在修煉界越級挑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種跳躍了三個層級的挑戰在整個人類曆史裏都找不出第二例來,更何況天域上境已經距離超俗僅僅一步之遙,實實在在的差距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這種越級挑戰就等於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