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輕笑著傾身,單手扶住我肩膀,另一隻手用拇指輕輕抹去我腮邊的淚,說,曉曉這麼大姑娘了,哭可就不漂亮了哦,發生什麼事,可以告訴我,辛言哥,一直都在這裏的。
就像以往小時候的每次一樣,我傷心了,我哭泣了,辛言就拉住我的手說,曉曉,我一直都在這裏的,什麼事,都有我。
什麼事,都有我。
可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真的是這樣,什麼事,都有你,或許也都沒有什麼不同了。
這時候,蘇辰從屋裏追出來,看見辛言手搭在我肩膀上,先是擰了下眉,又立馬舒展開,笑著走過來,摟過我,不著痕跡地擋開辛言的手,笑容無比柔和,語氣卻不友善,他說,辛言同學,我的女朋友我自己來照顧,不用勞煩您的。
辛言收回被恍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地笑了下,沒有說話。我卻毫不客氣地甩開蘇辰攬住我的胳膊,我說,你曾姐姐我自己會照顧自己,誰都用不著!
我說得豪氣萬丈,可是我想我剛剛哭過的臉,肯定讓我看起來沒有那麼豪氣。
蘇辰知道我是真生氣了,就收了嬉笑的表情,說,曉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說容佳她從小被保護得太好,沒有什麼社會閱曆,你可能玩笑說說她也是信的……
夠了!我打斷他,說來說去不還是怪我跟他的小容佳胡說八道麼!我氣極,冷笑著說,我還真就想欺負那個小屁孩兒了呢,多大的人了還沒分辨力,我給她增加點社會經驗還是為她好呢!
說完我扭頭就走,估計蘇辰那小子也被我的話氣得夠嗆,也沒再跟上來。我在街上胡亂逛噠,不知道去哪裏,也不想回店裏,恰好逛到了曉雅打工的地方,就進去了。
曉雅寒假裏也是有找份工做的,是在一家甜品店,我進去的時候阿倫剛巧也在,我就打趣道,怎麼,你小子又來做免費服務生啊!
阿倫就憨憨地笑,然後,盯著我眼睛看了會兒,說,怎麼,黃毛你哭過了?
我心想你平時怎麼沒這麼細心呢,這時候倒是眼尖了,明裏我就笑笑說,剛才我是被沙子迷了眼了,是迷眼,不是哭。
我才不能承認我是被個小丫頭片子折騰哭了呢,阿倫沒有再追問,後邊在櫃台那邊的曉雅看我過來,就說,怎麼著,是那個小丫頭惹到你了?
我想,這個曉雅還真是會猜,我沒回答,就隨便找張桌子坐下,我對著阿倫喊,陳炳倫,我心情不好,你請我吃蛋糕!
然後,那整個下午,我敲詐了阿倫六塊蛋糕,吃到撐得仰身攤在椅子上才罷休。這時曉雅走過來,說,我下班了呢,過會兒還有事,你們先走吧。
說完轉身去後邊換衣服,阿倫也要起身走了,走前他轉頭對我說,小黃毛兒,若是有誰奶奶個卷兒地敢欺負你,一定要跟你阿倫哥我說的,我可就你一個奶奶個卷兒的妹妹。
我打了個飽嗝,然後傻笑著說,是!誰奶奶個卷兒的敢欺負我,我一定告訴奶奶個卷兒的你!
阿倫走後又過了一會兒,曉雅也出來了,看見我有些吃驚,說,怎麼著,還沒走呢?
我對著她嬉笑,說,奶奶個卷兒的我不想回家,於是,我決定今晚上我就跟定奶奶個卷兒的你了。
曉雅就歪了歪頭,無所謂般笑了下,說,我今晚上還有分工,要不要跟來,隨你哦。
我這才注意到曉雅換了件衣服,還化了妝。一下子就脫離了原來清純的感覺,我想起有個詞,叫“妖嬈”。我心裏有些小忐忑,我小心地問,曉雅,你是去做什麼工作啊?
看著頭頂“灰姑娘”閃閃亮亮三個大字,我承認我震驚了。我有些小膽怯,扭頭對旁邊一臉好笑看著我的曉雅說,小朋友,這可是酒吧啊酒吧!你還未成年呢!
曉雅就歪歪頭挑釁般看著我,一個朋友介紹來的,隻是駐場歌手而已,給的錢不少,我可以帶你進去,怎麼,你怕了?
我逞強說,誰怕了呢,進就進!
我坐在角落裏,看著曉雅專注地唱歌,我想,曉雅,真的能經常給我驚嚇。我又想,像阿倫這麼直性子的小孩,他又能了解曉雅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