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苞待放的梨花,在蒙蒙細雨的滋潤下,開出嬌嫩的花蕊,時而飄著淡淡的清香,可唯獨人心淒涼在穀底。
宋安樂怔怔的站了許久,她沒有再落一滴淚水,反倒是安葬的人,時而發出隱隱的涕泣聲,由於長時間在矗立在春風細雨中,明顯感覺到絲絲的冷意。
梅心不時的觀察宋安樂的表情,見她一副麻木不仁的狀態,她憂心在眉眼間,這樣殘酷的事實,誰都不能接受,何況她們同胞的兄妹。
眼看一天在蒙蒙細雨中灰暗下去,梅心不得不擔心宋安樂的身體狀況,於是她輕聲的說道:“皇妃,時辰不早了,該回去。”
宋安樂好像隻在等著這句話,可又像似是一個沒有意識的木偶,任聽別人的指示,在宋安樂的轉身離開後,大隊人馬也都紛紛離開。
宋安樂沒有及時回皇宮,而是一直獨自留在宋城以前的住處,盡管沒有任何思緒,但是能這樣默默的去感受宋城殘留的痕跡,她便能感受到他就在身邊,這也是她給自己的安慰。
宋琦見宋安樂傷心過度,且一直茶水不進,他獨自的前來看望她,隻是每次都是見她一個人發呆,他沒有言語去安慰她,所以隻能默默的看著她。
在觀察許久後,宋琦還是走了過來,他順著宋安樂的眼神看去,看到的都是宋城生前最喜愛的東西,他深深的暗歎了一聲,又低沉的說道:“安樂,別難過了,我會替大哥擔起這個家。”
宋安樂醞釀了許久,才將內心的悲痛鎮壓塵封,她收回空洞的目光,又對宋琦說道:“阿琦,以後這個家都交給你了,我希望在做任何決定時,都能考慮到長遠。”
宋安樂不知道自己在強調什麼,但她真心希望宋琦能擔起這個家,已經這個家背後的一切,或者說,他也該適當的收起他原本懶散的心理,去看清這個家,隻有他才能擔起這個責任。
宋琦一臉暗沉中,帶著一味凝重,在宋城離開的那一刻,他默默的後悔,自己曾辜負宋安樂的求助,如今雖然同樣是懷著失去親人的傷痛,但宋安樂畢竟是個女子,即便她表現的再堅強,可那脆弱的身心,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去疼惜。
宋琦瞬間感受到自己身負的責任,所以他堅定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辜負爹娘的心血,更不會有負大哥的重任。”
宋安樂看了宋琦一眼,她第一次見到宋琦成熟男人的一麵,所以她雖然是帶著複雜的心情,心裏還是絲絲的感到欣慰,起碼她不用再擔心,宋家會隨著宋城的逝去,而漸漸衰敗。
宋安樂醞釀了半響,她才又說道:“還有關於阿城的死,你不必知道真相,至於我和情兒,包括小靜以後的關係,我也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們個人之間的恩怨,而對我們其中某個人產生排斥,因為你隻需以自己的角度去對她們,不管分離多遠,她們始終是你的親人。”
宋安樂經過宋城的事情,她已經不可能再解開,她和白畫情之間的恩怨,也不會再一次次的去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她甚至有心要去報複白畫情,她想替宋城報仇,就算不是以命抵命,起碼也要讓白畫情活在一生的懺悔中。
但是她不希望,因為她和白畫情之間的淵源,影響了宋琦和她們之間的關係,這也算是她對自己曾經的許諾,所履行的意義。
宋琦從接到宋小靜不準許她相助宋安樂那一刻開始,他已經意識到,她們之間的關係在改變,雖然他知道的不太具體,但以宋安樂向來對白畫情和宋小靜的疼愛,想必其中肯定存在不淺的淵源。
“放心吧,不論時間將我們相隔多遠,你們始終都是我最親的親人。”宋琦知道宋安樂不會再去多說,他當然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去為難她,但是其中的真相,他還是希望能得知,至少他要為以後的交際,準備好相應的態度去對待。
宋安樂憔悴蒼白的臉色,牽強的擠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她暗自提醒自己不能沉浸在悲痛中,她要堅強,因為她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做。
“還有,我決定明天啟程回宮,府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宋琦感覺她的來去的匆忙,何況她心情還是在低沉狀態,於是他又沉重的說道:“難得回來一趟,不如多留幾天吧!”
宋安樂放眼掃視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又是一臉悵然的說道:“留下滿載的思念,彌漫在氣息中,我不想將自己窒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