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淩璨離開之後,百裏嵐繞著熔爐轉了一圈,雙眸微眯,暗想這應該不是唐門最大的熔爐,畢竟唐淩璨也不傻,不可能將唐門最核心的東西展露給一個外人看,這種小爐,應該就是他平日裏練習所用。那麼,唐門真正的煉爐會在哪裏?剛剛唐淩璨在抓配的時候並沒有記錄,依照百裏嵐的猜測來看,應該是不重要的藥材就不必記載,如果需要珍貴的藥材,則需要從上麵向個人配發才行。唐淩寒曾給百裏嵐看過他二人煉毒時的配方,唐淩璨的配方上麵,有一味獨牛角,還算是比較稀有之物,下一步,就應該以那為基礎。
心中有了打算,百裏嵐下午就借口身體不適,決定放棄與唐淩璨的約定,待時候到了她再讓父親送來藥材,絕不會耽誤唐淩璨的“正事”。
看著百裏嵐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模樣,唐淩璨恨得牙直癢癢。在他知道那解藥在王家的時候,便派人去盜取過,但是王家身後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護一般,讓唐淩璨派出去的人折了一批又一批,到現在還沒有功成身退者,這讓唐淩璨很挫敗。加之現在又多了這麼個磨人的王宛月,更是讓他生不如死,恨不能立刻就殺了王宛月來個解脫!
緩緩閉上血紅的眼,唐淩璨冷聲說道:“王宛月,我是有底線的,你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對你沒有好處!如果你真將我惹怒的話……喂,我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裏?”
走到門口的百裏嵐回過身,向唐淩璨聳了聳肩,打著哈欠說道:“你說的話又長又臭,聽得人直發困。那些教誨還是留給你自己聽吧!”說完,百裏嵐便晃晃悠悠地離開,在門口鼓弄下機關,竟然真試驗成功了,就聽“轟隆”一聲,露出明亮的天際,百裏嵐便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雙拳死死的握緊,唐淩璨也走出了門,叫來等在門外的貼身侍衛,命令道:“去聯係百祥門的人,這次不管用多少錢,一定要將王家的那根破木頭搶回來!”
那侍衛聽後,麵露難色,猶猶豫豫地說道:“少門主,上次百祥門的人已經拒絕咱們了,說偷雞摸狗的事他們不做的……”
“什麼偷雞摸狗,難道他們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高尚的人不成?”唐淩璨怒氣衝衝地說道,“他們明顯就是想趁機多要些錢,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能有錢辦不到的事!”
看著錦善在自己麵前忙來忙去,百裏嵐斜靠在軟椅上,懶洋洋地說道:“錦善啊,你先別忙,坐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錦善愣了下,而後聽從了百裏嵐的安排,隻是神色有些緊張,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百裏嵐身邊,問道:“少夫人,是奴婢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
“別緊張,隻是現在沒什麼事,想和你說說話,”百裏嵐在自己身邊拍了拍,示意錦善坐下,聲音安撫地說道,“這裏就隻有我和你,你坐下吧,不然我還要抬著頭和你說話,實在太累。”
見左右無人,這裏隻剩下自己和少夫人之後,錦善這才神色忐忑地坐下,屁股僅挨著半邊,眼神遊移。
舉起杯茶送到唇邊,百裏嵐聲音中帶著笑意,語氣輕柔地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唐門裏的老人了吧,今年有二十了?”
輕輕地點了下頭,錦善垂首說道:“嗯,奴婢今年二十了。”
“喲,這年紀可真不小了,家裏有給你許配過人家嗎?”
聽百裏嵐這樣問,錦善難過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奴婢……沒有家人了。十二歲的時候,為了躲避家鄉的瘟疫,奴婢和家人逃難至此,以為在這個富庶安饒的地方,會有全新的生活。可是沒想到,到了這裏之後,爹娘因為連著趕路,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就一病不起,相繼離世了。奴婢那個時候身上又沒有盤纏,便隻能賣身葬父。那時候,正好唐門的管事外出辦事,遇到了奴婢,覺得奴婢可憐,便將奴婢買了回來,並提前給了月錢,安葬了奴婢的父母,也有了現在的好生活。如果不是唐門,奴婢到現在沒準就會淪落為青樓女子了。”
說到傷心處,錦善眼眶有些發紅,看得出,她對唐門是有真感情的,對唐門的真心也不容置疑。
不過聽完錦善的話,百裏嵐卻有些冷漠,雖然眉眼依舊在笑,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溫度。